眼下也只过去十日左右,林大人虽然安排了工事,却听闻还要几日才能修缮好。
莫非,衢州城到茶庄子的路提前凿通了?
这倒是意外的好事。
段旻轩便问:“知道来了什么人吗?”
差役就摇头:“驿馆的事,下官就不知道了,怕是要寻些驿馆的人来问问才知晓。”
去寻驿馆的人来问一趟,同回驿馆也没多少差别。老爷子原本的意思就是让他二人先回驿馆去,也不消多此一举,让驿馆的人白白跑一趟。
段旻轩便道:“不必劳烦了,我们自己回驿馆就好。”
差役长长鞠躬,作送别。
孟云卿跟在段旻轩身后,转身一道往驿馆走去。衢州城不大,衙门同驿馆其实离得也不远。听闻茶庄子来了人,孟云卿已经归心似箭,竟也不觉走得快了些。
过了五月中旬,日头毒辣,额头都沁出了涔涔汗水。
段旻轩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忽得停下来,不解看他。
段旻轩伸手,替她抆了抆额头上的汗迹,轻声道:“走这么急做什么?”
孟云卿愣住。
她确实走得有些急,心里想着许久没有见过茶庄子那边的人了。她心中担心着娉婷和沈通,茶庄子那边过来的人即便不是娉婷和沈通,总能带着两人的消息过来。
她着急知晓,才急了些。
段旻轩摇头:“没听老爷子说,他们受了伤,要养些时候,眼下才过几日,哪能好那么快?”
也是。
孟云卿冷静下来。
她额头还在流汗,才觉这日头确实太毒辣了些。
苍月地处偏南,本就比燕韩国中更热些。眼下又是五月,若是再染了热寒,怕是比风寒还难治。
她将才养好,要是又染了热寒,爷爷只怕更操心了。
她心中唏嘘。
“走吧。”段旻轩放下衣襟,也没有更多责备之意,孟云卿心中微暖。
等到驿馆,守在驿馆门口的差役也迎了上来,恭敬执礼:“侯爷,孟小姐,茶庄子那边来人了,下官已经安顿好,眼下正在驿馆休息。”
衢州城堆满了来协助赈灾的人,驿馆的地方也不够,有些拥挤。
光是老爷子,段旻轩和孟云卿就占了三间房间,茶庄子那边再来人,也应当不好安排。差役口中说安顿好了,段旻轩知晓他有不少难处,便道了谢。
差役就道:“侯爷客气了,是林大人早前就特意嘱咐过的。给侯府留的两间房,也都是才从柴房收拾出来的,同早前的安排不冲突。”
林冕想的周道,段旻轩心底澄澈。
孟云卿才问:“可知庄子那边,来了些什么人?”
驿馆的差役就清楚得很:“老侯爷身边的福伯,还有一位,似是叫“音歌”的姑娘。”
福伯和音歌?
孟云卿喜上眉梢,虽然沈通和娉婷没来,但她确是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音歌了。听闻音歌来了,脚下就似生了风一般,往驿馆内跑去。
段旻轩也不拦她。
音歌的房间就在孟云卿的房间不远。
听到孟云卿唤她,音歌便迎了出来:“姑娘。”
虽是只有半月未见,中途却隔了一个暴雨洪灾,娉婷和沈通都受伤了,音歌心中担心得不得了。眼下,见到孟云卿好端端站在这里,就扑了上去:“姑娘没事就好。”
眼眶都是红的,看得孟云卿也眼底氤氲。
重逢是好事,孟云卿抆了抆眼角,挤出几丝笑意:“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沈通和娉婷呢?”
音歌也抆了抆眼角,浅笑道:“沈通伤得重些,绑了绷带,胡大夫说要养上些时候。娉婷扭伤了脚,其余都是些抆伤,用了胡大夫的药,好得也快,只是胡大夫说怕养不好,会落下毛病,让她也在茶庄子那里多呆些时候。我看着娉婷,精神头倒是很好,就是整日念着姑娘,也想跟着一道来。”
倒是娉婷的性子,孟云卿笑了笑。
她记得娉婷的爹娘就是在洪灾里去世的,出事那天,娉婷在马车里吓得走不动路,幸亏有沈通和付鲍在。
“对了,付鲍呢?”孟云卿问起他来。
要说,也是付鲍当机立断,他们几人才捡回一条命来。
听到付鲍两个字,音歌竟然尴尬笑了笑,拉她到一侧,悄声道:“姑娘可问到点子上了。”
“哦?”孟云卿好奇。
音歌就附上她耳旁,轻声道了几句。
孟云卿听得笑了:“当真?”
音歌点了点头,也跟着掩袖笑了起来:“付鲍那里,每日都是娉婷在照顾呢。胡大夫说付鲍要多活动,娉婷每日傍晚就扶着付鲍去后山散步。如今说道付鲍,还会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