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爷子的长辈茶喝完,喜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都是东宫安排的人,音歌亲自去送。临行前,又包了不少的彩头给几人,讨得吉利。
若是放在普通人家,成亲之后再等三日便可回门,回门后亲事便算走完了流程。
而再孟云卿和段旻轩这里,就无三日回门之说。
出嫁和迎娶,都是宣平侯府内的事,自然不需要回门。
倒是燕韩定安侯府这头,老爷子的意思是,婚事本就准备得仓促,事前没有征得老夫人和定安侯那边的意思,已经算失了礼数。其次,眼下虽然他二人已经成亲了,但云卿的孝期还没过,其中原因应当亲自同老夫人说清楚。再者,老夫人和定安侯的长辈茶要敬了,才合礼数。
“我想你们下月就启程去燕韩吧。”老侯爷得出结论。
孟云卿意外,虽然她也想外祖母和舅舅,但爷爷这头还病者……
段旻轩也看了看他,道:“我同云卿去燕韩了,你怎么办?”
老爷子立即拍了拍大腿,现身说法:“你们看,我这几日是不是好多了?我这把老骨头都病了好些年了,都说要慢慢将养,你们要等我老头子彻底好,等到猴年马月去?”
段旻轩又看了看许卿和。
许卿和瞥过头去。
老头子又道:“真好多了,你要是不信,明日让老齐来看看再说。”
由得老爷子说得一本正经,孟云卿也觉得爷爷这几日确实好了许多,虽然腿上还打着石膏,但整个人都像有了精神一般。许是齐大人所说真有道理,人逢喜事,气运便好,大病也有了转机。
只是,爷爷也好得似是太快了些……
呸呸呸,好得快些还不好!
她摇了摇头,不再乱想。
而段旻轩那头又开口:“我请了齐大人两日后来给你复诊,此事明日再说。燕韩那边,局势并不明朗,就算你身子骨好了,我和云卿也不一定下月能启程去燕韩。”顿了顿,又道:“我明日先让人送信去燕韩,看定远侯那边的意思。”
不止孟云卿,老爷子这头也才反应过来。
是了,上次他从燕韩回来就说过那边局势不是很明朗,贸然回去不是明智之举。
老爷子不出声了,孟云卿便上前宽慰:“爷爷,我们不着急走,正好多陪陪您,等您病好些再说。”
老爷子笑了笑,也只能如此了。
许晴和就叹了口气,这下好了,人怕是支不走了,迟早穿帮!
恰好老爷子也朝他看过来,他捏紧了茶杯,一腔苦水。
……
晌午用过饭之后,孟云卿去内屋陪着老爷子说话。
他准备溜回自己苑子,却被段旻轩叫住,果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便是手上没有了先前的茶盏,他还是心有余悸,怕段旻轩问起来。
段旻轩这样的人可比孟云卿难应付多了,这回怕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结果段旻轩根本没有提及茶盏的事,而是问起他考白芷书院的事来。
书院放榜在二月中,他忽然问起来,许卿和还意外。好在段旻轩没有多问,他也算搪塞了过去。可许卿和总有些顾虑,段旻轩似是猜到些什么了。
明日齐大人要来,但愿,别露出旁的马脚来。
日子转眼便过了三两日。
新婚过后,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都对她改了口,称了“夫人”。
短短三两日的功夫,孟云卿还适应不过来。
其间,谢宝然也来看过她。牵着她的手,转着身看了好几圈,叹道:“娘亲说的是,果然是嫁人了,就不一样了,怎么生得越来越美了?”
分明是打趣人的话,孟云卿就笑:“那你还不赶紧嫁出去。”
谢宝然也跟着笑起来:“才不呢!我娘说一定能找个能降得住我的。”
孟云卿叹道:“那可不容易。”
谢宝然也嘻嘻笑起来。
……
不容易并非谢宝然一个,许卿和终日坐立不安,能少在他二人面前露面便少露面。
白芷书院二月中发榜,二月末就开学。
他就盼着发榜,开学,然后住进白芷书院万事大吉。
孟云卿便道:“奇怪了,怎么考完试了反倒比考试前更用功?”
回回叫他,他都说在看书。
许卿和皱眉道:“你这人,我念书又不是只为了考白芷书院的。”
孟云卿啧啧叹道:“那我得给二姐姐写信,让她转告二姐夫。”
许卿和脸都黑了。
不过孟云卿最高兴的莫过于爷爷的病。
到了二月初十,齐大人前前后后已经来侯府复诊过几次,说爷爷的病情大有好转,让她和段旻轩放心。而爷爷也果然卸了石膏,由庄羽扶着,慢慢做些康复的动作,精神头一日好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