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不外如是,贾本云整个人都懵住了。
电话打不出去的,村长也倒下,最后的希望呀灭,村里的女人们如丧考妣,哭得不能自己,眼见着丈夫儿子的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简直是肝肠寸断。
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经过最初慌乱,贾本云站出来主持大局,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除了村长夫人这个身份之外,还兼职当人贩子,她两个儿子的女人就是她出去拐回来的。
贾本云让大家能催吐的催吐,救不回来的别顾着伤心还有其他人要照顾。几户人家把中毒的人集合起来照顾,毕竟女人力气小弄不动男人,得互相帮忙。明天一早派两个脚程快的女人下山求救,再把被拐来的女人都集中起来藏到山里去,免得到时候出乱子
旁的指令,雅埠村的女人们都听进去了,就是派谁下山上没人愿意,谁家没男人出事,都想留下来照顾。
点了两个家里女人多的村民都是这样那样的不愿意,贾本云火大“那我下去,不过你们得替我照顾男人和儿子,要有个什么,我跟你们没完。”
瞧她们那窝囊样,贾本云也不放心她们去了,免得这点事都不办好,这村里的女人就会洗衣服做饭,压根担不起事情,还是得她来。
事情就此定下,各自匆匆回去继续哭爹喊娘地照顾男人。
何大鹏家里其他村民都被抬回家,只剩下一地狼藉。说是几户合并照顾,可没一家愿意和何大鹏家联手,都恨死这一家了,要不是他们的酒不干净,怎么会出事。事到如今,雅埠村村民已经知道问题出在酒上面,毕竟只有这个是能确定所有出事的男人都喝了。酒酿的不好把人喝坏了,雅埠村出过这种事,但也仅仅只是上吐下泻而已,从来没这么严重过,竟然出了人命。
已经出现死亡案例,那两家的女人猩红着眼冲过来把何母打了一顿,还想打姜归,姜归躲进了房间里,任由外面怎么叫骂都不出声。
何母打不过人家,只能蜷缩成一团抱着头哭泣求饶。旁边是缩在墙角嚎啕大哭的何家金何家银。何母不敢骂人家,就骂躲起来的姜归。
何母哭骂得越是撕心裂肺,姜归嘴角弧度就越大。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两家女人才哭着骂着离开。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何母躺在地上咧着嘴痛哭,每一次抽动都带来一阵剧痛,对方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男人死了,她们的天都塌了,怎么能不恨,恨不得打死何大鹏一家。
“奶奶,奶奶。”何家金何家银这才敢扑上来,抱着何母哇哇大哭。哭得何母心如刀绞,指着房门破口大骂,极尽恶心之词。
骂得喘不上气来了,何母才鸣金收兵,带着两个孙子回了自己房间,哄睡下之后,又出来使劲拍门“开门,小贱人,你再不出来,我拿柴刀来劈门了。你快给我开门,大鹏和家宝还在里面。”
这间房就是何大鹏和何家宝躺着的房间,父子俩躺在脏兮兮的床上,何大鹏的身体还在因为痛苦微微抽搐,何家宝却是一动不动,他死了。
“家宝没了。”伴随着姜归伤心的哭喊声,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何母冲进来,“你胡说。”
何母扑向床上的何家宝,探了探呼吸,愣了一瞬才心焚欲裂地痛呼“家宝,奶奶的家宝啊”浑不似人的哭声从何母喉咙里溢出来。
旁边的何大鹏剧烈颤抖,微微睁开的眼睛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连绵不绝。
姜归低着头,声音布满痛苦和悲伤,“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家宝,要不是你让他去他爸那一桌上讨肉吃,家宝怎么会喝那么多酒。你怎么能让他喝酒,他才六岁,你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喝酒。家宝本来不会中毒的,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害死了他”
何母和何大鹏如遭雷击,还有什么比本可以更加令人绝望,何家宝本可以不死,是他们亲手把他推上绝路。这个念头就像一双手把他们的肝肠扯出来寸寸撕碎。
何母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委顿在地。
姜归一边控诉着剜何家母子的心,一边走到何母身后,在何大鹏惊恐的目光下,一个手刀劈晕何母。
何大鹏倏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姜归。
姜归微微一笑,那笑落在何大鹏眼底,透着森森寒意,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姜归微微弯腰,欣赏着何大鹏的骇然惊恐,慢条斯理道“你妈马上就会因为自责和绝望上吊自杀,下去陪她的宝贝孙子还有你爸。哦,你爸。”姜归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弧,“知道你爸怎么死的吗”
一种阴冷渗入骨头缝,以至于何大鹏都感受不到五脏六腑被焚烧啃噬的痛苦,只剩下灭顶恐惧。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姜莱,阴森邪气,彷佛地狱里爬上来报仇的厉鬼。
迎着何大鹏不敢置信的目光,姜归轻轻一点头,“是我,是我把他绑在树上,还在他身上割出一堆伤口吸引狼。他那么喜欢把女婴喂狼,那么我就让他也尝一尝被狼活活吃掉的滋味。”
全身上下的血直冲头顶,何大鹏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姜归漠然俯视何大鹏,不紧不慢地说“还有啊,酒里的毒是我下的。你们这些人渣,都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