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楠就站在唐家东院的青石台阶上,站在水如月的身前,平西王殷权的脸色难看,殷若楠的脸色同样难看,因为平西王殷权面对本朝唯一的一位大公主不行跪拜礼,只是对她拱手作了个揖,轻描淡写说了句“臣平西郡王殷权,见过平原大公主。”
对从小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娇生惯养的殷若楠来讲,这是裸的侮辱。在宫中,除了父皇、母后、皇兄和贵妃等几个娘娘之外,哪个不要对她行礼这殷权真是无礼至极
殷若楠涨红了脸,就要当众斥责殷权,已经来到她身边的司空靖微微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和公主殿下朝夕相处,他如何能不明白公主的想法,所以示意公主殿下万万不可。
殷若楠强压下怒火,看了看司空靖,司空靖低声道“公主殿下可让殷权的属下全部退下,然后让重来也带兵退下,叫殷权到院中天井来,单对单,就算翻脸失了体面,知道的人也不会多,不至于家丑外扬。”
殷若楠默默点了点头,指着那些黑衣人,厉声道“平西王殷权,本公主在此,你还不让他们都退下”
殷权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左右,点点头,指着羽鹤童君,化骨道人,朱聚贤,余东直,汪西华说道,“你们五个留下,其余人都退下”五人一起答应一声。
余东直转过身,看着一个黑衣人的小头领,低声道“周夏至,带着弟兄们下去,记住不要离开太远,如果听到我打唿哨,半盏茶的时间内能赶过来最好。”
一身黑衣的护卫周夏至低头抱拳,沉声道“属下遵命,请余统领放心”转身带着数百名黑衣人鱼贯离开,有人过来把那些被弓箭射死的二十多名黑衣人尸体抬走。
殷权望着殷若楠,皱了皱眉头,指着重来和他手下那些弓上弦刀出鞘的士兵问道“大公主,那这些人就不用退下吗”
殷若楠看了一眼重来,重来却看了看水如月、西门玉霜,见两个小嫂子对他微笑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这才收刀归鞘,对两位小嫂子抱拳拱手,“二位嫂嫂,有事就喊俺一声,俺离这里不会太远”
重来又对殷若楠、司空靖和孙宗诚、余晓冬拱了拱手,“公主殿下,大统领,孙校尉,余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重来一挥手,众兵丁也都收刀归鞘,列队离开唐家东院门口,由重来亲自断后。当重来经过殷权身边时,殷权语气轻蔑,却像是自言自语,“也是胡子一把的人了,却认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当老大,还一口一个嫂子,你恶心不恶心”
重来昂着头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爽朗的回应,“你管得着吗老子我愿意我就是看他顺眼,就是尊敬他,就是发自内心想叫他一声老大,就你这德性的,一个月给一万两银子老子也不稀罕伺候你”
殷权若有所思,忽然又大笑起来,回头问道“如果一个月一万两银子不行,那十万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呢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会有谁和钱过不去”
风中远远飘来重来的声音,“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纯属人品问题我承认钱这东西非常重要,那也得跟对老大才行,为了钱就无恶不作,大爷我做不到,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说要是跟着你这种人啊,我得憋屈死”
站在台阶上的殷若楠做了个请的手势,殷权沉着脸带着五个手下进了唐家的东院。天井里的海棠树下,小丫鬟们已经摆好了桌子和椅子,茶壶和茶杯。
殷权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殷权身后站着他五个手下。殷若楠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身后站着司空靖和孙宗诚。至于西门玉霜、水如月、余晓冬三人,则在旁边摆了张小桌,三人坐在另一棵海棠树下喝茶,好像殷若楠和殷权与她们无关。
太阳已经有些偏西,殷权喝了口茶水,脸上满满都是嫌弃的表情,这种不上档次的茶水、茶叶,怎么配得上他平西王的身份殷权出生时,他爹殷彻是平西亲王,所以殷权从出生起就是生活在蜜罐里。
至于永安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爹,在殷权眼里又算得了什么那龙椅本来就该是我爹殷彻的,现在就应该是我殷权来坐,凭什么要由殷广和他爹那对没出息的父子去坐就像眼前这位平原大公主,她凭什么让我殷权跪拜,她配吗
殷若楠望着殷权那张愤愤不平的脸,咬着嘴唇不知从何说起,还是殷权率先开了口,“不出意外,唐九生和普玄那些人已经死在黄风镇了,你们已经失去和寡人谈判的资本,寡人只是不想当众背负杀死公主的罪名罢了,至于这个叫水如月的女人,寡人今天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