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的一场雨,来的毫无征兆,正房屋檐下,唐九生和施平洋远眺烟雨朦胧的玉灵湖,施平洋兴致勃勃用手指点着湖面,笑道“唐公子,这玉灵湖的雨景可是剑南四景之一,与玉峦山水,千丈峰,洛州大峡谷齐名,在下有幸生在剑林山庄,所以这玉灵湖的雨景也是常见。”
唐九生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一天,这些事情都结束了,能够带着月儿和霜儿找一处风景绝美的地方隐居,不再理会这些人世间的纷争,闲时有好友同醉,笑傲风月,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唐九生不由叹了口气,娘去世的早,大姐远嫁辽东,大哥又不争气,整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偌大一个国师府,千钧重担都压在老爹肩上,自己身为人子,除了站出来帮老爹分忧之外,还能怎么办可自己并不想做国师,眼见着传承了六百年的国师唐家就要后继无人了。
站在一旁的施平洋咳了一声,打断了唐九生的思绪,“唐公子,刚才我的父亲听说公子大驾光临敝庄,很是欣喜,我父亲一向仰慕公子的大名,说此番贵客远来,本应该亲自来见公子以示敬意,可惜因为病痛,不能行走,只能劳烦公子移步到后宅剑意堂相见,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唐九生笑着拱手道“本来到了剑林山庄,我就想去拜见老庄主,可少庄主你却说老庄主身有隐疾,已经四五年不见客了,小弟自然不敢强人所难,只好作罢。”
施平洋嘿嘿笑道“公子你不厚道,刚来庄上时,自称姓胜,在下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知道其实是国师府唐公子隐姓埋名前来借宿,不然在下早就自作主张请公子到后宅与我父亲一叙了”
二人相视大笑,施平洋在前引路,唐九生跟随在后,两人说说笑,穿廊过院,一路向后宅行去,途中多次遇到家中的丫鬟侍女仆妇,都向施平洋万福问安,施平洋一一笑呵呵回应,十分随和,没有半点儿少庄主的架子,这让唐九生心里无形中多了些亲切之感。
山庄后宅剑气堂,正中的黑檀木大椅子上,年近五旬的剑林山庄老庄主施天浩正襟危坐,少庄主施平洋微笑介绍道“父亲,这位就是鸣龙刀主唐九生唐公子,唐公子,这位就是家父”
唐九生向前紧走几步,一揖到地,朗声道“晚辈唐九生见过施前辈”
坐在椅子上的施天浩笑道“唐公子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请恕老夫腿疾严重,不能亲自迎接公子。我听平洋说了,昨夜若不是公子仗义出手,我庄上留下未走的一百多口人恐怕都要被夜哭和洋天一所害。公子对我庄上众人有救命之恩,老夫实在难以报答,平洋我儿,快代为父叩谢唐公子的救命大恩”
施平洋将唐九生按在椅子上,就要跪倒磕头,唐九生哪里肯让施平洋磕头,涨红了脸,起身拉住施平洋,“施公子,快不要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习武之人的本分,况且我们收了贵庄水月宝剑在前,大家已经互不相欠了。而且剑林山庄扶危济困的名声响彻江湖,这也算是福报吧,就算我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来救你们”
施天浩大笑,“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唐公子一把水月剑如何能报答得了百余人的活命之恩唐公子,容我老夫高攀,咱们从今后以叔侄相称可好这样又是公子又是前辈的称呼太不爽快”
唐九生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能赶走夜哭,救下山庄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还有一位辛治平大哥功不可没。对了,昨天施大哥说叔叔已经有四五年不见客,施叔叔刚才又提到腿疾严重,不知道叔叔所患的是何种病症,难道连药石都无效吗”
施天浩苦笑道“贤侄,你是有所不知,老夫这腿疾不是寻常疾病,是五年前被奸人所害,中了毒一直解不了,每日里这两条腿痛痒无比,难以忍受,药石无效,名医请了何止上百,谁也治不了这腿上所中的毒,老夫日夜煎熬,武境也因此暴跌,从二品直跌到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