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郡松山县衙后宅,知县范成林和夫人杨柳一左一右坐在一个漂亮姑娘身旁聊天,那姑娘生的如花似玉,比杨柳尤胜一筹,只是这姑娘脸上有些不开心。杨柳拉着那漂亮姑娘的手,亲热非常。
范成林嬉皮笑脸道“姐,你看你都已经自由了,这不比什么都好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后来我听到王爷说,这边天昌国师府派人救你,我才放了心。虽然你被殷权卖在禹州城的万花楼,听说随后他们又把你给卖到了寻芳院。不管怎么说,你能有幸遇到黄相公就是好事,他能花了八百多两银子把你给赎出来,足见真情有什么不开心的嘛”
范春雪气鼓鼓道“你是不知道,本来黄相公没有那么多银子,是有人替他出了一大半银子,当时他也没告诉我,人家只是借用他的名义罢了那些银子都是江南道国师府出的,不是黄相公的钱,是国师府的影卫暗地里托黄相公把我给赎出来。而在安洛河上南宫家的埋伏,就是平西王手下的人马做的,他们当初之所以把我从万花楼卖到了寻芳院,就是想找机会也抓住你。”
范成林有些诧异,笑问道“姐姐何出此言你为什么说平西王府的人把你从万花楼卖到寻芳院,会是因为想抓住我呢”
范春雪叹了口气道“我的傻弟弟,咱们家爹和娘还有其他家人都死在殷权那伙人手里了,我被殷权命人卖进万花楼,而你逃走在外,不知所踪。殷权手下的血影堂专门有一些人负责收拾残局,比如某家被灭门,但是这家如果有人逃走了的,他们一定想办法设计诱出这个逃走的人,再杀死他。那么咱们家只有你逃走了,你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范成林摇摇头,“姐,我还是没懂,我是他们的目标不假,但是这和你被他们从万花楼卖到寻芳院有什么关系啊”
范春雪苦笑道“我的傻弟弟,你聪明起来的时候,聪明的不得了,怎么又突然笨起来了呢万花楼是平西王府开的,就算你有钱,有人,你敢到万花楼去赎我出来吗你只要到了万花楼,说是要赎我,马上万花楼就会有人出来抓你,都不用他们到王府再找人的。这种情况下,你又怎么敢到万花楼赎我呢所以他们把我转卖到寻芳院,寻芳院在表面上看起来和平西王府没啥关系嘛”
范成林恍然道“哦,我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是说,我出于对平西王府的惧怕,一定不会到万花楼赎你,不然那样无异于自杀。而如果你在寻芳院,因为寻芳院和平西王府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一旦知道你的消息,大概率会去赎回你。而只要我到寻芳楼去赎你,那边钓鱼的就在等着我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范春雪点头道“正是啊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想给我赎身的会是黄如松黄相公,他们算计了一下,觉得这位黄相公有可能和你是至交好友,才替你出头的,因此他们想通过这位黄相公把你给钓出来,以绝后患。没想到这位黄相公竟然和你没有关系,这些人也没有想到银子是天昌国师府出的,国师府把这件事做的极为隐秘,只有黄相公自己清楚这些事情。”
范成林和杨柳对视了一眼,杨柳笑道“姐姐,既然这样,那说明这位黄相公是真爱你的,也是好事嘛我们倒是听卫王说过,他路过平安镇时,在南宫羽林的部属手里救下了你,只不过我们不知道黄相公赎你的银子是国师府出的。”
范春雪咬了咬嘴唇道“当时何止是我不知道,连后来的卫王也不知道因为这事是天昌国师府的影卫做的,银子也是他们交给黄如松的,所以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吧黄相公带着我一路北返,在山南道古原郡,乘船过安洛河时被人给暗算了,黄相公被人一脚踢下河去。我最初以为这是个意外,是碰到劫财劫色的贼人而已,后来才知道,是平西王府血影堂动
的手脚。”
回忆起往事,范春雪仍然忍不住有些激动,“那是血影堂的人通知了和他们合作的南宫家,说我在那条船上。”范春雪用手指了指范成林,“因为他们一路上跟踪我们,也没有等到弟弟你的出现,就想逼你出来,结果他们把黄相公打下了河,你也还是没有出现。他们就只好让人押着我,顺着路往南宫世家走,继续钓鱼。结果倒是真钓上来一条大鱼,我们撞到了唐九生,当然那时候他还不是卫王。”
范成林笑道“无巧不成书嘛,这就是缘份了,说明卫王和你也有缘份”
范春雪又道“别提了,卫王把我救下来,我却没想到,国师府的影卫也一直跟着我们,黄相公给人打下了河,他们马上就出手把黄相公从河里救了上来。然后他们知道唐九生意外救了我,也就没有着急,又一路跟着我们,一直跟到永阳县的郑家客栈,这才又把黄相公送回我身边,黄相公带着我继续北返永安,他们仍然在暗中保护我们。”
杨柳嗯了一声,柔声问道“那后来又怎么样了呢姐姐不是随黄相公去了永公么怎么又回到了天昌的国师府呢”
范春雪叹息一声道“黄相公最开始想的好简单,他以为他喜欢我,爱我,就可以娶我做妻子。哪想到等他把我带回家里,他父母都大怒,因为我是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他们嫌弃我,说他们的儿子娶了我,有辱门风,坚决不肯让黄相公娶我为妻,黄相公无奈,只能临时租了一个住处给我,打算再慢慢的和他父母商量这件事情,毕竟我是受害者,是被抄家后才给卖到青楼去的。”
范春雪眼中有泪光闪动,“哪想到他父母听说我是西南道被抄家的范知县的女儿,顿时就吓的要死,毕竟咱们的爹是因为得罪了平西王才被抄家的。黄相公和他父母争执了几回之后,他也很无奈,毕竟他只个国子监的监生,自己还要依靠父母,又如何能顾得上我尤其他的爹是吏部文选清吏司的郎中,怕极了平西王,坚决不允许他娶我为妻,生怕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