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了的傅仁,一脸心满意足的歪在榻上,享受着胡美人的捶腿服务。他被殷至恒带到禹州城西的王子别院,虽然说是别院,可是殷至恒一年中至少有半年住在这里。殷至恒把三间东跨院送给了傅仁,让他住在这里,又拨给他五名使女,侍候他的衣食起居,当然,被殷权转赠给他的胡美人并不包含在内。由于他饿了两天又和猛虎搏斗耗费精力太大,殷至恒给了他十天的假期,用于休养。
傅仁用手端起胡美人的下颌,仔细端详着胡美人的脸,这张脸很精致,秀美的眉毛,大大的双眼皮,长长的睫毛,充满风情的眼睛,挺翘的鼻梁,诱人的小嘴巴,肤色雪白,线条柔美。傅仁笑了起来,贪婪的向下望去,望向她美丽的脖颈,再向下,山峰高耸,盈盈一握的纤腰,傅仁放声大笑,这若是在以前,他想也不敢想这样的美人是属于自己的。
胡美人闭上了眼睛,表情有些痛苦。就在上午,她还在天上,在云端,偎依在西南道权力最大的那个男人身边,可是现在,她却被配给了一个她眼里最野蛮的男人,在斗兽场上和老虎拼杀的男人。她承认她有着很强的贪欲,那是因为她出身农家,她不想再回到那个破败的穷乡僻壤。
那年,她无意中被殷至恒的师父周章扬在穷山村里发现,并用五十两银子从她的父母手中买下,带回别院训练歌舞,训练写字读书,准备有朝一日能用上,因为平西王酷爱美女,周章扬需要替已经没有娘的殷至恒谋划将来,需要用女人来铺路,并且明确的告诉了她这一点。而她虽然被父母卖掉了,可是她却很开心,她知道,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只要成为那位王爷的女人,就能拥有一切。
众所周知,平西王爱女人,尤其爱美女,但是平西王爱的女人除了美,还需要女人有三分才气,否则就算宠幸,也只是三天的热度,毕竟大商最美的女人已经是他的妻子。曾经有位悲催的美人,被殷权宠幸了一晚,就转赠给别人了,殷权对自己厌倦了的女人,从来都是弃如敝履。这位大商最风流荒唐的王爷,也同时被人认为是大商最薄情寡义的男人。
可是谁也没想到,才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殷权就已经厌倦她了。是啊,平西王可供选择的女人太多了,蘅香苑、兰芜苑、秋韵馆、群芳院里有数以百计甚至上千的美女,这些女人是从各地买来、抢来、搜刮来的,近的家在禹州城,远的在永安,更远的来自辽东、辽东甚至大夏,还有从海外的番邦而来。
这其中,有已经是嫁作人妇却仍被抢来的,也有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既有大家闺秀,也有小家碧玉,还有个别来自败落王侯的府中,甚至有的来自青楼。殷权不需要亲自去抢女人,他手下有人为他去做这些,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有权力,可以为一些人荣华富贵,于是那些人就为他的喜怒哀乐而操心,每天揣摩他的心思。可殷权觉得自己仍然不够幸福,他想要更大的权力。
现在胡美人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她觉得自己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本来她还想觊觎王爷侧妃的位置,现在却一下跌落尘埃,被配给一个只配和虎豹为伍,给人当奴才的人。她前几年所接触所学习的东西,无论是诗词歌舞,还是弹琴作画,都是高雅的,都不是这种不解风情的蠢奴才能够理解的,可是从今后她却要被迫和她完全瞧不起的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她恼恨的想要发疯。
她突然觉得平西王殷权那面如冠玉,相貌堂堂的脸是那样可憎,她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她想要毁掉那位平西王。虽然之前她被周章扬送去殷权身边时,肩负着做为二王子耳目的责任,可是在内心深处,她从未把周章扬放在眼里,她要借助殷权的力量,强大起来,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地位,每个人看她的脸都是笑的,那些人对她卑躬屈膝,那种被人捧起来的感觉多好。
可现在,她突然失去这一切,从高处跌落,痛不欲生,可面前这个狗奴才根本就配不上她,自己是王爷的女人,他凭什么得到自己可是她并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这个力能搏虎的男人,想杀死她只要戳她一手指就足够了。胡美人睁开眼睛,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了,她脸上挂着温情的微笑,她看到这个男人眼中的贪婪。
胡美人开始主动的宽裙解带,她听到这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已经决定,就从今天开始她的报复之路。那个负她的男人,就算是贵为王爷又怎么样,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毁在我的手里,我要你
毁在我这个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女人手里傅仁眼中放射着贪婪的光芒,像那头被他杀死的老虎一样,扑向了面前的这个猎物,这个娇美的猎物,这是王爷赏给他的,他应得的。
跨院正房的屋内传来阵阵不可描述的声音,跨院正房的屋后有一棵大枣树,大枣树最大的树杈上坐着一个一身青衫的男人,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这个隐身在绿叶中的男人冷笑一声,“胡美人,这件事你怨不得我,我能送给你荣华富贵和地位,也就能夺走它们。你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那我就毁掉你我没有什么可心疼的,当时选中的又不止是你一个女人”
青衫的男人飘身形下了枣树,把一片枣树叶丢进嘴里嚼了,最后狠狠的吐了出去,啐了一口,便飘然而去,男人身后背着一柄古色古香的宝剑,剑鞘上隐约能看到三个篆字,如果识得篆字的人,就会认出,是周章扬三个字。而周章扬,是二王子殷至恒的师父,一个一直很低调的男人。有时,低调的人往往比人们想像中的更可怕一些。
禹州城的街道上,人人纷纷避让,唯恐不及,整座西南道权力第二大的人出现了,他带着二十名余亲随,后面还有五十名铁骑飞驰而过,谁要是被铁骑碰伤了,只能自认倒霉。他就是平西王世子殷跃恒,他志得意满,他一直觉得他能做平西王世子,那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他相信将来有一天,他爹会杀进永安城,坐上皇帝的宝座,而他,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国之储君。
他是长子,做世子也是合法的,理所当然的。他不像他的二弟殷至恒,背地里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他不需要,前些日子他二弟殷至恒被刺杀,他手下贺荣秋被逮捕,最终死在血影堂的大牢里,杀死贺荣秋的,是他以前的部下谢利平。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阴谋,他甚至怀疑这是殷至恒自导自演的闹剧,只是为了嫁祸给他,让父王疏远他而已。
可是殷跃恒并不害怕,他世子的位置牢不可破,他是朝廷册封的世子,他的娘是大商第一美人,有着外公西门家做后盾,而他的最主要竞争对手殷至恒有什么他有一个已经死了的娘,名声不显的外公,寂寂无名的舅舅,论武功,自己不比他差,论相貌,自己比他更英俊,他凭什么和自己争殷跃恒从来没有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放在眼里。
就算这次父亲责怪自己派人暗杀弟弟,可是最终不也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吗罚自己闭门思过十天,这叫惩罚吗其实最让殷跃恒感觉到生气的是,他并没有派人暗杀弟弟,明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他,可是爹就坚信是自己派人暗杀殷至恒,连娘也跟着半信半疑起来,殷跃恒心中无比气闷,可是他却深知,这是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他将来要做平西王,要做太子,要做皇帝的,这些苦,必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