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东来到书房时,吏部侍郎谷阳雨正穿着朝服,手中提着一个酒囊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谷阳雨在等马青东回来的时候,时不时的还要喝上一口酒。马青东知道谷阳雨嗜酒,人送绰号谷迷糊,可是这位侍郎大人一旦不迷糊的时候,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谷阳雨是突回国官员中为数不多的读书人,而且读的是大商的四书五经,这就很难得了。而且谷家在突回国是有背景的,所以虽然谷阳雨是个暴脾气的性格,也混到了吏部侍郎。当然如果他的脾气更好一些,官位会比现在更高一些,可是谷阳雨并不在意。
在相对于大商国来讲并不算发达的突回国,能读起书的基本都是世家。尤其突回国这种情况,就算一般人的想凿壁偷光,囊萤映雪也办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书可读,想读书也没有先生教,想到学堂外面偷听人讲课都办不到,一般普通人家的父母,自己本身就是不识字的,更教不了孩子,也没有财力请先生。
马青东进了书房,望着谷阳雨满面春风的先拱手道“哎呀,谷大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谷阳雨虽然平时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可是面对突回国的国相大人,他也不敢造次。不然他能一路混到吏部侍郎谷阳雨赶紧放下酒囊,站起身,对马青东一躬到地,“下官参见国相大人国相大人客气了,不好意思的是下官,这么晚了,下官还要来打扰国相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下官没有办法,实在是不得不来呀”
马青东热情的很,马上叫侍女进来添茶,马青东故意责备道“若儿,红儿,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家里来了客人,你们竟然连茶水也不预备谷大人可是吏部的侍郎,吏部的二把手,管官员的官员,平日里一般的大人见了谷大人,都要笑脸相迎,知道吗”青衣侍女若儿赶快上来倒水斟茶。
谷阳雨手里提着酒囊,一脸歉意,连忙道“国相大人,误会了,误会了大人错怪几位姑娘了不是这几位姑娘的事情,几位姑娘也是要给下官上茶的,是下官自己拒绝了国相大人也知道,下官爱酒,只要不上朝的时候,都要小酌几杯,尤其今晚,下官是自己带着酒囊来的,所以才没让几位姑娘上茶”
马青东笑容和煦,“谷大人快请坐,快请坐哎呀,谷大人来访,老夫顿觉蓬荜生辉啊别人都把谷大人当成朝廷的官员,老夫却独独不这样看在老夫的眼里,谷大人是咱们突回国的大才子,不可多得的人才谷大人嗜酒是不假,喝了酒会骂人也不假,但是老夫认为,谷大人不过是恃才放旷罢了况且家里来了客人,上茶就是礼数,这帮丫头要是不多加管教,怕是要上天了”
一番话,把谷阳雨夸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谷阳雨从不为自己官能做到侍郎而骄傲,毕竟他们谷家在突回国有势力,只要他不是弱智,早晚能熬到侍郎这个位置上。最让他谷阳雨骄傲的是自己满腹经纶,所以一旦被人称为才子,谷阳雨顿时觉得如沐春风一般,简直整个身子都轻了二两。
马青东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端起茶水轻轻啜了一口,笑问道“谷大人,你不在府中搂着你的娇妻爱妾睡觉,却在这大晚上的突然到访,一定有什么要紧事吧”
谷阳雨激动的拱手道“知下官者,国相大人也国相大人,下官一向钦佩国相大人的腹有诗书,在大人面前,下官绝不敢以什么才子自居下官知道国相大人处处以国事为重,所以下官才斗胆前来拜见大人唉,咱们突回国已经危如累卵,下官忝为朝廷大臣,却不能为主上分忧,实在是惭愧”
马青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略显不悦的问道“谷大人,你说这话可就是打老夫的脸了谷大人分明就是在指责老夫身为国相,却不能为陛下分忧喽”马青东大概猜出谷阳雨的来意,所以故意板着脸,想让这书呆子为难,看他要怎么应对。
谷阳雨连连摆手,“国相大人误会了下官绝不是那个意思下官说的是,新来的国师,每日里自由出入禁宫,市井坊间都传闻这位秃头国师玷污国母,实乃我突回国之耻突回立国两百载,从未有国师一职,从咱们先王铁库那里才有了国师,传到咱们当今陛下这里,竟然有了两个国师。有国师也就罢了,为什么国师可以随入宫禁,下官实在是想不明白”
马青东微微一笑,用手里的茶碗盖拨了一下碗中的茶叶,慢条斯理道“国王陛下要那国师出入宫禁,这是帝王家事,我们做为外臣,不便置喙陛下一定有他的考虑,咱们身为大臣,只管做好我们份内的事就对了”
谷阳雨激动的举起酒囊,灌下一大口酒,面红耳赤道“国相大人,此言差矣咱们身为朝中大臣,宫中府中,俱为一体怎么能说是陛下的家事,就轻轻一笔带过呢我看那新国师,分明是个妖僧再这样下去,恐怕咱们的突回国就要毁在那妖僧的手里了国相大人,你可得想办法出手,把那妖僧赶出宫去,免得他秽乱宫闱”
马青东轻笑一声,“谷侍郎,你说说,咱们要用什么借口,才能把那新国师给赶出宫去呢你说他秽乱宫闱,假使这事是真的,可是咱们有证据么没有证据,无凭无据咱们就开口说了,这件事可是事关陛下的脸面,王室的尊严,咱们如果不能谨慎处理,不是在给咱们自己找麻烦吗”
谷阳雨又灌了一口酒,脸色越加红了起来,谷阳雨愤愤道“国相大人,下官来拜见大人,自然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现在王宫里不得安宁,国相大人又和大将军托鲁无术有矛盾,咱们突回国这可真是内忧外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