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行是不可能改行的, 这辈子都没戏了,谁让他打小就没信过这个,没学呢所以只能遗憾的拿着卖了东西的银钱回了家。不过这一个意外之喜, 多少还是引动了老头的几分心思,连着数日,什么军镇的事儿也不顾了, 全抛给了简苍头, 自己抱着道观里带出来的一些个书籍, 窝在自己的屋子里, 蒙头猛看,惊得大郎几个屁股都感觉凉飕飕的。
“爷爷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
“大哥, 莫不是咱们读书读的不好,爷爷想给咱们加功课”
“不该吧,咱们每天练字背书不是挺乖的”
“爷爷上次还说咱们蒙学的东西都快学完了, 莫不是在给咱们准备新的课业”
几个大的大郎十二,二郎十一,三郎四郎也都九岁了, 都已经是半大的小子, 加上懂事儿早,早早的就跟着长辈大姐做活养家,对于读书说实话,正紧用心的时候是少了些。要和那些个学馆里的比,是差了些。
可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学馆里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家反正也没想着去科考得个功名去求官对吧, 所以这痞赖些还真是怪不到他们头上, 目的不一样嘛往日爷爷不是也没说什么
再说了,读书进度不成,作诗写文章不行, 这并不代表他们没半点出彩的地方,最起码这字一个个的都写的挺不错。咳咳咳,家里产纸,还能靠这个挣钱。作为和钱没仇,还挺财迷的几兄弟来说,这练字可着实是尽心了的。
既然这样,怎么突然爷爷就对他们要求上了几兄弟对视了半响,没琢磨出个思路来,猛一转头,看到了边上正拿着小石磨,帮着沈依依捣鼓米粉的五郎,大郎眼睛猛地就是一亮。手不由的就摸上了自己的下巴,沉声道
“我记得早些年爷爷还说,咱们家要是能有一个去县衙考考,弄个童生秀才什么的回来,有了身份依仗,日子过起来必定能更轻省些,少不少的是非麻烦。可偏偏因为日子过得紧张,这事儿也就说说,一直没狠下心折腾,如今眼见着家业起来了,日子也宽松了,你们说,爷爷是不是又想将这一出捡起来了”
你说归说,一直看着老五是啥意思难不成觉得这是爷爷想重点抓老五的读书问题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啊只要不是盯着自己,牺牲弟弟什么的,他们还是很愿意的,只是这人选感觉不靠谱啊
“老五才七岁,开蒙一年多而已,刚能写几个字,还和鬼画符一样,背书也没见利索,这样爷爷也能看中也没见他说要送老五去学堂啊至于咱们几个,说实话,功课这个,咱们几个好像都差不多吧。或者是想让咱们都试试”
对,根据大姐这个旁观人士的日常闲话来看,他们兄弟几个都算不得什么读书种子,一个个的背书都是今儿背了明儿就忘的废柴。即使算数比旁人好些,那还是因为要跟着做小商小贩收钱练出来的。这样的情况下,说爷爷突然起了心思要培养个读书人不寒而栗好不
“一起你傻了吧,那要花多少银子你当你想考就能给你考了那是要交钱的,结保的银子,报名的银子,打点的银子,考试书籍的银子,四个一起,都能买下咱们半个宅子了。”
“不是,等等,爷爷好像只是看书吧,或许未必是咱们想的这样我记得爷爷好像没几本科考的书吧”
哎呦喂,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可不就是没什么科考书吗,他们家的孩子开蒙那一直用的是道德经啊这是谁哦,是二郎啊果然蒙声不响的人脑子更活络,眼睛很犀利些,这就看出兄弟们探讨的不靠谱了。
可不为了这个,爷爷这么一个岁数怎么突然就用功了呢难道爷爷想重新出家了
这就更让孩子们心慌了好不虽然这个爷爷如今算不得家里最会挣钱的,最能干的,最那个什么什么的,可有他在家,那家里就有主心骨,可不能去一趟道观就又让人忽悠走了。
大郎白着脸,脚不点地的就去寻沈依依,不管是爷爷要出家还是要让他们去科举,这都太可怕了,简直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唯有大姐能扶危解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