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觉得以游戏的奇葩审美, 还真的不敢打包票说他们老陆是被害妄想。
还有什么比情敌看不见摸不着更糟心的?连拉出来兄弟们一起撸袖子合力按地上摩擦一顿就别想。
他安慰路休辞道:"不过你也别太在意, 游戏嘛,和咱存在物种隔离呢,它还喜欢我呢,没见它把我怎么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 谢奕说完这话, 两人脑海里恍惚听到一阵嫌弃的呕吐。
却是不需要这么悲观, 不过路休辞也没有谢奕这么没心没肺。
即便游戏的喜欢层面和他不一样吧,也有种自己和女朋友亲热旁边突然窜出一只猫狗挠他那种憋屈感。
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每个头尾出来,便也只得回了包厢,里面祝央他们谈话也告一段落了。
四人又把酒言欢放松了一会儿,这才两两散去。
路休辞送祝央回家的时候,告诉她下周自己弟弟要回来, 让她来家里一起吃顿饭。
祝央是知道这家伙有个弟弟的,不过几年来都没见过。
原因没别的,因为路家爸妈在他们小时候就离异了。之后路爸也没有另找,只醉心于工作, 父子俩在国内生活。
而他弟弟则被妈妈带到了米国,兄弟俩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祝央有听到过他偶尔和他弟弟同电话, 明明亲兄弟,却有种生疏客套的礼貌在, 对比起她和祝未辛成天的鸡飞狗跳, 实在有些难言的感觉。
所以他不提起对方的存在,祝央平时一般竟很容易忽略他并非独生子女的事实。
这种事祝央自然得捧场, 便约定好当天的时间空出来。
至于祝央借着实习之便赖在家里混吃等死有什么好特意空出时间的?自然是她想一趟是一趟的,还是决定找一份工作做做看。
没找别的,就空降她爸的公司做个实习打杂的。
祝爹都惊讶她干嘛突然有这么个打算,以前倒是说过让她毕业了来公司帮忙,都被她嫌弃了。
说进家族企业厮混有什么好的?——合着心里是没有规规矩矩干活这个打算的。
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态度变了,这还是她现在有自己投资产业的前提下。
接着祝爹恍然大悟:"哦,你是不是项目亏钱了?早说嘛,需要多少填空子?爸这就给你开支票,你来公司打工那工资也杯水车薪嘛。"
爹,亲爹!真的亏得你生的俩孩子都还算有脑子,要你生俩脑子不好使的孬货,就你这样的,已经可以看见亿万家业被败光的时候了。
祝央解释自己只是突然想试试白领之间的工作氛围,说他们有个主题的针对顾客群体就是白领,所以得好好了解一下。
换言之生意好好的呢,你把支票本收回去。
这当然都是借口,祝央突然要去她爸的公司,理由就是她送她爸那驱邪防身的玉坠上出现了一些阴影瑕疵。
这玉坠和一次性符纸这种大路货不同,一般现实中的鬼怪秽物之流,像林茜之前撞到的录音机里的鬼,自然不足以让它自爆抵消攻击。
不过周围一旦有脏东西,还是会发出一些预警和吸附措施的,上面的那些瑕疵就表明她爸经常待的地方,气场可能有些不对。
这种程度而言,倒不一定是针对她爸的,只是也得去看看,放任不管久了周围也得被影响。
祝未辛第二天看到他姐做了一副白领打扮,新鲜坏了:"这可稀罕,我都想象不出来你会穿这种衣服。"
照他的想法他姐那估计会是一辈子花枝招展,即便出来工作,也是选择外表讲究的行业,这种中规中矩的打扮应该和她沾不上边才对。
祝央倒是理所当然道:"毕竟是自己家,别太招摇带坏了风气。"
意思是去别家上班就没这顾虑了,这奇葩双标的言论居然引得两个家长的一阵欣慰。
祝央直接坐了她爸的车一起去上班,也没打算空降到别的部门给人家的工作节奏添麻烦,就当自己是一实习助理,跟在她爸周围观察情况。
祝爹也是坏心眼,故意逗她:"那,新来那个,去买两杯咖啡,热的,不加奶糖。"
正玩手机的祝央瞟了她爸一眼,不但没动的意思,反使唤道:"去给我买杯咖啡,加糖不加奶,43度。"
祝爹笑道:"是你使唤我还是我使唤你呢?你可领着工资呢。"
祝央抽手就是两张一百甩出来:"不用找零。"
得!这祖宗哪里是有那么一丝正经念头想上班的?也不知道跟出来干嘛。
不过祝爹倒还是乐得女儿偶尔跟着他,这么漂亮的闺女,带出去多有牌面?平时好说歹说都不乐意出来的,嫌他们社交圈子平均年龄大。
助理准备下去买咖啡,被祝爹拦住了,亲自下了车去买,合着被闺女使唤在他这里是特别有爱的亲子互动呢。
祝央拿到咖啡还没尝就嫌弃了:"我说爸,就你这敷衍的水准,在我这儿第一个把你开除了。"
"这咖啡是43度吗?至少有50度。啧啧!也亏得早些年条件不好,我妈见识有限,才被你哄了去,换现在这世道,你追不到我妈。"
祝爹反应倒是如常,可助理的脸色已经有些懵,先不说水温是怎么精确到度的,这老总千金挑剔的角度可够清奇。
偏平时严肃果决的老总被DISS了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助理觉得按对方这难伺候的劲,接下来一段时间可得绷紧了皮。
这哪儿是实习助理?说是他的属下,实际上是来个小祖宗了。
不过他这担心是多余的,相处两天下来,助理发现对方居然半点不使唤他,有时候宁可使唤她爸。
完全不打扰别人的工作节奏,这点倒是让祝爹随身工作的人另眼相看,这位大小姐娇气归娇气,可也娇得明白。
祝央在她爸身边跟了好几天,倒是没有在办公楼里看到什么异常,她还以为那脏东西敏锐藏起来了。
正没耐心开始要撸袖子找,这天便看到进来交报告的人事部主任身上的感觉格外浓。
还没有到鬼魂出没有了那种整个空间不适感的地步,可祝央现在这么多灵类技能,感应灵敏自然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人事主任一出去,祝央便问助理:"这位什么背景?"
助理一看:"老赵啊,公司老人了,做事一直挺下细的,怎么了?"
本着同事之谊,助理在不知道大小姐做何打算之前也没多说。
便听大小姐道:"把他的相关资料调来,家庭背景,最近的工作记录还有请假频率请假理由,统统都要。"
助理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祝总,却听大小姐嗤笑一声:"放心,祝总这边我来搞定,你去办事吧。"
祝爹点了点头,助理只得下去调记录,然而他走后,祝央却做着没动。
祝爹道:"你不是说要说服我?"
祝央道:"我说给下面的人听让他们越矩当惯性而已,给你有啥好客气的?"
祝爹:"……"
没一会儿档案便传过来了,工作倒也如助理所说,算是中规中矩,也没异常的财政状况和请假问题。
几个月以来要说看起来面前算是有点冲突的便是开除过一两个员工,不过这也不算太大的纠纷,工作而已。
祝央看了眼两个被开除的员工的档案,上面标注的解雇原因,也确实属于在自身岗位的重大过错了。
一时间便觉得光是在公司恐怕得不到什么收获,便准备关掉档案。
却突然听到助理道:"这个员工有点可惜了。"
祝央回头,助理见她面露好奇,便道:"离职不久就意外去世了,据说家里还有亲人得了重病住在医院,当时公司还替她募捐过。"
说着叹气:"既然家里有这么重的经济负担,怎么办事就不小心点呢。"
祝央连忙让助理又调出死亡员工的档案,发现对方也是在公司好几年的老人了,履历上干干净净,连续出现工作失误也是这近一两个月的事。
祝央皱眉,助理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可能是家里的事牵住了太多精力吧?最近工作屡屡失误。"
祝家的公司也不至于到残酷压抑的管理环境,可也不是做慈善的,接连的失误自然得按照规章办事。
更何况在该员工离职后意外去世之前,也没听说她家这状况,不然不说网开一面,遣散金肯定也会相对宽松的。
得知她去世后,公司也组织过捐款,那笔钱用于对付家人的重病救治,不过因为唯一亲人的亡故,没过多久她的家人也跟着去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确实倒是很容易心中生怨,那估计公司整个那股子不干净的气氛就是这里的来源没跑了。
祝央起身:"爸,我出去一趟。"
祝爹都来不及提醒她叫祝总,看他们之前嘀咕那事,忙问:"怎么?有什么邪门的事?我说这种事你自个儿想跑哪儿?还是找谢大师啊。"
祝央只得道:"我就是去找谢大师啊,怕你打电话去他没空,亲自去找。"
祝爹闻言果然连道女儿办事靠谱,丝毫就没察觉到自己在权利上被女儿贬损了。
祝央出了她爹办公室倒是没有急着离开公司,而是来到被解雇的女员工那个部门的楼层。
此时正值中午,马上临近午休了,除了个别还在忙,基本都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吃午饭了。
祝央随便挑了个正在关页面的女员工,那女员工正整理好自己的资料打包存好准备去吃午饭,突然页面就跳出一张电子人事档案。
那张档案上的姓名照片全不陌生,只是两个月前大家还面对面的一起工作,一年相处的时间比家人还多,不管办公室关系如何吧,至少朝夕相处这么久的人突然死了,总让人唏嘘。
可现在死去的人档案突然跳出来,而且这不可能会是出现在员工电脑里的东西。
那个女员工当即被吓得跳了起来,惊得对面旁边几个正收拾东西的都是手上一抖。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女员工指着电脑,脸色发白道:"邹晴,刚刚我看到邹晴了。"
几个员工也是被她的架势吓到了,偏过头看向她的屏幕,结果什么都没有,上面还是她刚刚打好包的文件。
几人松了口气:"你忙晕了头了吧?可小心点,这些资料很重要的,要出了错——"
又觉得这话在这儿说不合适,几个人便来到了茶水间。
偷偷道:"邹晴怎么被开除的没忘吧?说不准就是你的直觉在预警呢,下午发出去之前还是仔细检查一遍吧。"
女员工哭丧着脸:"我真看见了,不可能是我眼花,你们说——邹晴不会回来找我们吧?"
几个人也被她神神叨叨的架势弄得一阵发寒,难看的笑道:"不,不会吧?咱们又和她无冤无仇,要找也该找老赵啊。"
"可老赵不也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吗?虽说不近人情了点。"
其中一个嗤笑:"你才来没多久,又才出了邹晴这事,老赵收敛了而已,按规章办事?呸!"
"那老色鬼从来就喜欢对女员工动手动脚,见邹晴性子软,家里又遭了困难,还想得寸进尺。"
"结果邹晴忍无可忍,得罪了他,那老东西就各种挑刺找茬。人邹晴干了好几年了,办事细心利索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那报告到底哪一环出的错还说不定呢。"
不过这都是猜测,毕竟她们又查不到原始的发出数据。
"她妈妈每个月医疗费这么高,家里存款也掏得差不多了,没了工作肯定得立马找,虽说出车祸是意外怨不了人,可是要真算比账的话——"
几个女生接连说不出话来了,又见聊这么半天,午休时间也过去小半了,便结队出了茶水间打算去餐厅吃饭。
只是几人走后,离她们刚才的地方不远的位置,一个人影渐渐显形,正是默不作声听了一路的祝央。
她找到了那个死去的女员工的位置,直接叫了技术部的人过来,让他们恢复了当初出状况哪份报告的原始数据。
技术部的人忙活了一阵,果然发现那数据被篡改过,发出去之前根本就不是提交上去那样,按照失误后重新核实修改的数据为参照,毫无二致。
也就是说人家一开始的数据根本没错!
祝央又让人根据电脑上的修改时间,掉出了当晚的监控,不出所料正是那是人事主任借着加班之便修改的。
祝央把所有结果往她爸桌子上一拍:"还有人在这儿拿着鸡毛令箭欺男霸女人都逼死了,清理一下吧。"
祝爹在楼上是知道女儿下楼叮叮咚咚搞了一番阵仗的,不过她动作快,员工吃饭没回来就搞定了,也是想把影响降到最低。
可没料到居然真被她抓出这么个丑事,祝爹脸都黑了。
公司大了里面的人难免各路货色都有,祝爹觉得自己对员工还算宽和。
待遇相对同行都属优厚,各种福利补贴也不含糊,竞争环境和晋升平台都算明亮健康。
可没想到居然眼皮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事发生。
祝爹大怒,人事主任直接被报警带走,女员工的死虽然法律上怪不到他头上,可骚扰下属还有篡改公司数据带来的损失这两点就够他喝一壶。
他的顶头上司也没讨到好,直接被降了职,就不信自己手下的人什么货色自己会不清楚。
这年头,出来上班的女性又不是个个都是面人,总有脾气刚烈的反应过,可人家位置还坐得好好的,可见是把以往的投诉当放屁了。
不过再怎么样,对于死去的员工也于事无补,想补偿对方的家人,但人家家人也离世了。
祝央便开解她老爹:"放心,咱们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
祝爹是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接着才品出他闺女这几天跟着他所谓何事。
便惊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祝央指了指玉坠:"当初求这玩意儿的时候,大师说玉上有瑕便是周围出秽,要多多注意。"
祝爹以前只当这玉佩是女儿心意,还有它本身玉材质的价值而已。
没想到还真是玄门重宝,不然完全没法解释她闺女发现异样跑过来一抓一个准这回事,于是立马小心的戴了回去。
又嗔怪闺女道:"你直接跟我说,我去找谢大师不就得了?犯得着自己磨这一趟。"
祝央知道他事后恐怕还是找谢奕做场法事,也没办法,毕竟不能告诉他你闺女自己就可以手撕恶鬼,钱让别人赚了不如给我当零花。
果然人事主任一走,过几天后祝爹的玉就恢复了通透无瑕,想来那女员工还算冤有头债有主,倒是没对公司有多大怨念。
处理完这出,时间也来到周末了,这天是祝央约好去路家的日子。
下午的时候路休辞来接的她,说是上午的时候他弟弟就已经回来了,不过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一回来就睡了小半天。
路家的占地面积可比祝家大多了,独自占山为王,不过宅邸倒是没有修建在山顶,临近湖泊,要一次看清这里所有建筑,需要航拍。
祝央来过路家不少回,以前高中两人交往的时候就来过,不过犹豫地方太大,如果不是特意约见的话,倒是很难碰到对方的家人。
之前说过,祝央家和路大头家其实说起来是存在阶级差异的。
她家只是近年爆发的土大款,路大头家却是传承百年的豪门。
不过意外的两人的感情倒是没遭到过来自家庭方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