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冷酷的眼神,她相信倘若自己说找不到的话,对方是真的会要求搜身的
此刻她脸色苍白,又勉强扯动嘴角,这才从内兜里掏出一个用鞋带儿绑在拉链上的u盘
眼看着对方神色讥诮的走了出去,秦蔓蔓双肩一垮,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趴在床上,双手紧攥着头发,此刻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长庚作为天风科研院总负责人,这件事当然是第一时间得到汇报。
他看了一眼已经不再向下流动的金色沙漏,此刻微微一笑
“保护好自身的安危,也保护好你们的成果等到西川允许通行,科研院会第一时间接你们回来。”
“另外,我会向西川省提交申请,限制秦蔓蔓的个人行动,由于她已经毕业,我会以个人名义向学校发函声明一切,避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但实际她的行为造成的后果以及其他损失,这边会提交律师,并将她纳入天风科研院黑名单。”
助理在旁牢牢记下即将要做的事,而长庚微微一笑,心想小河想的还是太直接了。
这样的人,还要招进科研院做什么
越是小人物。她的愚蠢与恶毒反而越是无法揣测,科研院任何一项成果都万分重要,他绝不会放这样的人进来做漏网之鱼。
就让她停留在社会大众之间吧
这种品德,活该她一辈子求而不得,一事无成,甚至被人人耻笑。
至于说秦蔓蔓脑海中带来的上辈子的成果
长庚嗤笑一声。
没了科研院,她要如何为那些成果背书
更何况,上辈子那些他人的成就,如今天风科研院由他带领,那些成果真的还重要吗
他,等着看。
楚河对长庚的安排一无所知。
她仍旧奔波在路上。
救援蜻蜓一共有三只,她在深夜来到老城区简单跟对方展示了救援蜻蜓的能力,但只留下一只,剩下的在问清楚路线后,又带着来到了另一个临时基地。
而如今她所在的,是西川第九实验高中,也是整个西川最好的一所高中。
然而,好成绩不光需要天赋,还需要刻苦与努力。
地震发生时,整个高中,包括隔壁的附属初中,从初二到高三,通通都在上课。
这样一所学校,教职工和学生一共约7000人,如今,都埋葬在废墟当中。
楚河甚至没有多废话。
救援蜻蜓早在一路奔波中已经充能结束,当它连接到救援队热成像的屏幕时,第一眼画面就是被钢筋水泥拦腰压断的稚嫩少年。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停。
此时,他们已经经历了约20小时的不间断救援,已经没有人再为哭泣浪费时间了,反而所有人都咬紧牙关
“给老子上”
而一旁缓冲地带的白布上,两只军犬睁大眼睛重重喘气,然而它们的陪伴者,甚至都没时间陪伴他们最后一刻。
小黄毛已经熟练的跟着救援队一起工作了,顺便还给大家解说怎么听从救援蜻蜓的安排提升效率,然而楚河却沉默的坐到两只军犬旁边。
她没动,但早已疲惫的精神力却化作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不断抚摸在疲惫不堪的军犬身上,让他们粗重的呼吸都变得缓慢又温柔起来。
20个小时不间断的工作,他们的四肢早已肿胀血肉模糊,鼻头也是一片斑驳血痕,然而努力睁大眼睛时,依稀还是他们纯真又质朴的模样。
楚河轻声笑了起来。
她将两只军犬半抱在怀中,一手一只轻轻抚摸
“乖,你们做的非常好看到天空中那只黑色的蜻蜓了吗它可以帮助你们的战友。”
“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了。”
精神里的微风萦绕着他们的身周,从柔软的耳廓开始,不停洗刷着他们身体残余的痛苦。
他们浑身都仿佛被温柔的包裹住了,疲惫和痛苦消失不见,反而像是小时候,被训导员偷偷揣进怀中的温暖
两只军犬的粗重呼吸渐渐停止,明亮的眼神也慢慢黯淡。
最终,他们伸出了舌头,轻轻舔了舔楚河的侧脸。
这一瞬间,楚河潸然泪下。
对于秦蔓蔓来说,这是注定的用来推动她光辉人生的必要灾难,但是对于楚河来说,所有的生命都是真实。
她跟着救援队一起,在蜻蜓辅助不了的地方动用精神力,同样是一刻未停。
小黄毛在短短的一天内迅速消瘦下来,脸颊干瘪,嘴唇裂开,原先拼死保护的头发,如今早已乱成鸡窝,可他却连想都没想过。
此刻,他就在另一个救援队伍中。
救援蜻蜓不断发出红色提示。
濒危
濒危
濒危
然而在生命体征提示的同时,还有另一个提示也在不断闪烁。
塌陷危机70
塌陷危机78
塌陷危机92
救援队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没有人停止。
在这层层石板钢筋下,还有个女孩正艰难的维持着生命,等待着他们的救援。
救援蜻蜓的识别向来精准,他们已经有了认知。
可是,他们的职责和道德,不允许一条生命被这样放弃。
当重重石板被撬开,年轻的救援人员当先跳了下去。
“我身材最瘦小”
说着就将倒地的女孩子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送出去。
而就在这时,蜻蜓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提示。
下一刻,沉重的石头直接砸下,而年轻的战士拼命把身子前倾,直接将人送了出去。
与此同时,还有一声惨痛无比的叫喊
“啊”
石块下,他的两只小腿被砸中,很快就有鲜红的血慢慢流淌出来,而对方坐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用同样血肉模糊的双手紧攥粗糙的地面
每一根狰狞的青筋,都在诉说着他的痛苦。
这就是救援的代价天灾无情,有时候,人命也需要人命来填补,没有侥幸,只有竭尽全力。
女孩子被送了出去,然而他的两条腿却被重重压住
甚至,连骨头都已经碎掉了。
被他送出去的女孩子在此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狰狞痛苦的脸。
“哥哥”
她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只能虚弱地握住了他的衣角。
转瞬又失去了知觉。
小黄毛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这一整天的救援,他见的惨剧太多,太多了。
但不管见几次,都无法做到麻木。
他在筋疲力尽休息时瞪大眼睛看着天空,眼泪却静默流淌着。
楚河走过来给他灌了一杯水,随即坐了下来。
“小黄毛”
大姐头的声音又疲惫又遥远,恐怕到现在也记不清楚他的名字,但小黄毛早已经不在乎了。
这短短的一天,颠覆了过去他十几年的人生头发是什么颜色,游戏菜到什么地步,胡思思的竞争有多努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化作了苍白的云烟。
包括他总是强调的自己的名字他是周鼎。
但在这场灾难里,最终也没获得名字的,又岂止一个两个。
他努力打起精神听楚河说话。
“我有一项研究,可以给残疾人装载机械义肢,成功装载后接驳神经元,行动方面会跟普通人一模一样,没有一点障碍。”
楚河侧头看着他
“你要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