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徐夫人再奢望这是一场梦,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不容她不接受。
一旦接受了后,她心中的那杆秤便渐渐朝徐杏那边倾斜过去了。尤其是在得知她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后。
突然遇到这种事,寺庙里肯定是不能久呆了。于是徐夫人也顾不上什么还愿不还愿的了,直接带着一干人又立即打道回府。
母女分离十五年才又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讲的。一道同行回城,徐夫人自不可能扔徐杏在另外一辆马车,她是必然要带着这个女儿和自己一起坐的。
但这会儿二娘的身份毕竟敏感,带着她若又再带着二娘的话,她怕她们二人见面会尴尬。所以,徐夫人想的是,让二娘去后面那辆车去坐。
但后面的车是丫鬟嬷嬷们坐的,若打发了二娘去那里坐,她又怕二娘会委屈、会伤心。
正当犹疑不决拿不定主意时,还是徐妙莲看出了母亲的意思,主动迎了过来说“阿娘,正好我和碧丝她们几个有事商量,回程我就和她们同乘吧”
见女儿这么懂事,徐夫人是既欣慰又心疼。
虽然她知道二娘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此事毕竟不是小事,她到底怕会伤了二娘的心,所以,在她临走前,紧紧握了握她手。
其实还有些体己话要和她说的,只是这会儿碍于有徐杏在,很多话不好说。
但徐妙莲却聪明的回握住徐夫人手,落落大方的笑着说“阿娘什么也别说了,我什么都明白的。阿娘也请放心,女儿什么都不会多想。”说罢,笑着将自己手一点点从徐夫人手中抽出来后,她又大方的冲一旁徐杏笑了笑。
徐杏见状,也很大方的朝她微颔了颔首,算是回了礼。
徐护比谁都清楚徐杏的过去和当下的处境,所以,跟着她过来的风月楼里的那几个,他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放他们回的。至于风月楼那边,肯定暂时也不能让消息透露过去,徐护差派了几个人暗中去盯着风月楼。
但凡那边有任何动静,都会有人回来向他禀告。
这样,也不至于到时候让那洪妈妈得知杏娘的真实身份后,捏住徐家软肋,以此
要挟。
善后的工作做好后,徐护这才打马赶向车队。
金光寺虽然离京城很近,但一来一回的,加上中间又折腾了点时间,等到赶回徐国公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徐夫人问了家中管家,得知家主还没回来后,她则直接把徐杏带去了她所住的主院。
直到这会儿功夫,徐护才有时间去找小妹好好说说话。
徐护和徐夫人一样,自然都是不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的。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也容不得他们逃避。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把局面安排到最好。
杏娘自是要认回来的,她长着那样一张酷似母亲的脸,即便这会儿功夫不认回来,等再过几日她以真容示于众人前时,也是逃脱不掉的。并且到那时,京城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徐家出了一个在青楼里长大的女儿。
徐护不由得也庆幸,好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他真是不敢想,若真是走了那一步,届时他们徐家该如何自处。
可认回她归认回她,二娘肯定是不能走的。
于他们徐家来说,多养一位娘子也不算什么。就算二娘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可那十五年的感情却不可能是假的。
“怎么不去陪娘平时兄弟姊妹几个,你是最喜欢黏在她身边的。”见送了母亲回院子后,妹妹并没有留下来,而是只往自己院子方向去,他不由走过来像从前一样调侃了两句。
见是二兄,徐妙莲驻足等了他一会儿。直到他走近了后,她才并肩和他一起走。
“阿娘这会儿肯定是想好好一个人呆会儿的,我怕我跟着去了后,会更惹她伤心难过。”
“所以,事情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你就开始急着给自己定罪了”徐护依旧是温柔的调侃的语气,俨然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徐妙莲笑了笑说“不是我想给自己定罪,是事实就摆在面前,根本不容任何人忽略。她长得那样像阿娘,她肯定是阿娘的女儿的。可若她是的话,我便肯定就不是了。”
徐妙莲自然知道她当初是在什么样一种环境下出生的,长到这么大,身边阿娘阿兄阿姊,还有年岁大些的嬷嬷们,都常常会提起当年的事来。说她命大,生命力顽
强,那么艰难的环境下她恁是好好的。
也说她是个有福之人,大难里险生,日后必然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