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纱织将扉间猫安置在了浴室里。
浴室虽然也很小,但却比纸箱合适多了,至少能让猫自由地活动。她打算让扉间猫就这样将就一晚, 等明天天亮, 就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再找个合适的领养人。
“可丽饼好像很不高兴啊”纱织站在浴室门前,从缝隙里往内观察, “斑, 我总感觉可丽饼不喜欢你”
斑“是错觉。”
纱织笑起来“也对。是我的错觉吧算了,该休息了。”
纱织关了灯,躺到了床上的抱枕堆里。
斑站在阳台上,照旧在望着外面的月亮。纱织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就想起他今晚所做的种种事情来斑帮她擦了头发, 还想帮她捏脚。
夜色一旦寂静下来,她的脑海就不安分了,自动回溯起先前的画面。一个不小心, 她的眼前就竟是宇智波斑用毛巾替她擦拭发丝的模样。那属于斑身上的气息,似乎还在鼻尖萦绕着。
纱织把被子提高了一点, 蒙住自己发热的面颊,眼睛在黑暗里眨个不停。
糟糕脸好烫。
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脸上的热度都熄不下去。
好像自从遇见了斑后,她脸红的概率就直直提升了。
那家伙是暖炉吗竟然总是能让她莫名其妙脸红。
纱织悄悄地舒了口气, 用被子把自己彻底盖起来。
隔着一层被子,外面的声音就变得模糊了,仿佛是被水面隔绝。纱织隐约听到斑下了阳台,关上玻璃门,又走到她身旁,坐在了床边。
“纱织”斑在喊她。
缩在被子里的纱织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
现在问斑“什么事”, 是不是有些尴尬
算了,还是装睡好了。
这样想着,纱织合上了眼,将呼吸放的均匀了些,假装自己已经睡熟了。
坐在床边的斑一阵沉默。片刻后,他伸手,揭开了蒙在纱织面上的被子,低声喃喃道“真是个笨家伙。不怕憋坏自己吗”
纱织强忍住反驳的冲动,保持着平静的呼吸,继续装睡。
然后
一只手落到了纱织的脸上。
那手的指尖是温热的,仿佛带着遥远旧日的暖意,轻轻地掠过纱织的面颊,在她的颔边流连不去,如同在以指尖描摹着她的面容轮廓。
“你长大了太多”斑的声音如叹息一般落在了她的耳畔,“你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现在看来,根本只是个孩子。纱织,你长大之后变好看了。”
正在装睡的纱织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很剧烈,但比起心跳,她却更为斑口中的话感到诧异。
什么叫做“她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现在看来根本只是个孩子”什么又叫做“她长大之后变好看了”
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嘛而且,她十四岁时,还在乡下的老家读中学呢,每天和同学一起聊着化妆和明星之类的话题,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纱织心底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但她不敢问,因为她正在装睡中。她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睁开眼睛,场面会有多尴尬,于是她只能把这些困惑吞入心底,继续假装睡觉。
纱织放平了呼吸,努力把思绪都释为空白。不知不觉间,困意竟然真的浮了上来,就像海浪吞没岸边的礁石一般。于是,纱织慢慢地睡着了。
她又回到了战国时代的梦里。
不过,与前几次的梦境不同,这一次的她总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没法落在地上,像风,也像空气,可以随意地在树枝间穿来穿去。
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正坐在木桩上,柱间在哭泣,满面泪痕。而扉间也一脸沉闷,两个人仿佛遭遇了巨大的打击,变得很是萎靡不振。
“怎么了哥哥”纱织问。
可柱间和扉间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仍旧坐在木桩上。
纱织想要走到二人的身旁,然而,她的身体却轻飘飘地穿过了木桩。
啊,她好像没有实体。
纱织这才意识到这件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变成了幽灵一般的存在。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兄弟二人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呢扉间,我想不明白。”柱间用袖子擦拭着眼泪,“我以为纱织嫁给那个人,就能幸福地过一辈子了。”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家伙背叛了我们”扉间咬了咬牙,狠狠地打了身旁的树木一拳。他的力气很大,竟然在树干上打出了一个坑。树冠一震,簌簌落下一片树叶来。
柱间喃喃说“我以为他是真心喜欢纱织才想娶她的,要是早知道他是那种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纱织嫁过去。”
“他大概,确实喜欢过纱织吧。但比起纱织,还是利益更重要一些。”扉间收起了拳头,面色有些灰败,“只要杀了来自千手一族的妻子以示投诚之意,就能获得羽衣一族背后大名的让地。整整五座城池,难怪他心动了。妻子可以再娶,但重振家业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闻言,柱间愣住了,片刻后,他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难道纱织的性命抵不过五座城池吗”
“冷静一点,大哥”扉间皱眉,“在我们眼里,纱织当然远远比五座城池重要。不要说五座城池,哪怕十座、五十座,那都是比不过纱织的。但在别人眼里,纱织也许只是一粒尘土可恶我们都被那男人故作情深的样子欺骗了大哥是笨蛋,我也是笨蛋,父亲也是”
兄弟二人的争吵声,让纱织有些意外。
啊,这里的“千手纱织”已经死去了吗所以兄弟二人正在为此哭泣着。
千手纱织嫁给了那位据说爱慕她已久的大名之子后,便被自己的夫君所杀害了。因为她的夫君看到了更大的利益,想用她的死来向其他的贵族示以诚意。
她明明没有查克拉,也不是忍者,本不必被卷进战火。可“千手”这个姓氏,到底为她带来了麻烦。
父亲经过千挑万选才为她选下了这个夫君,按照父亲原本的预想,爱慕着纱织,又年龄相当的大名之子,是最有能力保护没有查克拉的纱织平安到老的。可谁料到,这却成了葬送纱织的一把刀。
林间的哭泣声似乎远去了,南河川的河流哗哗作响,战国时代的旧梦,一点点消退。
纱织从梦中醒来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她困惑地拿尾指擦了下,发现自己竟然流了眼泪。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在哭
纱织困倦地坐起来,打个呵欠,隐约想起了昨晚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太奇怪了。
明明只是个梦境,却莫名让她的心情变得沉重了,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浴室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打架。纱织想起白猫还在浴室里,便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向浴室走去。
“可丽饼”
一开门,就看到宇智波斑拎着挣扎不停的白猫在晃,仿佛是在教训这只猫的样子。纱织立刻紧张起来,质问道“斑,你在做什么呢干嘛欺负可丽饼啊”
斑像是没预料到她会突然进来,愣了下,然后用手死死地扣住了猫,说“我只是在陪这家伙玩游戏呢。动物不是需要陪伴的吗”
而被斑扣在手心的白猫,在发出了柔弱无辜的叫声“喵呜喵呜”
猫咪可怜巴巴的面孔上,写满了一句话我被欺负了,快来救我
纱织眨了眨眼,看向斑的目光充满怀疑。
斑会这么好心吗他对可丽饼的态度很抗拒吧因为猫猫相斥的缘故
“我就暂且相信你吧。”纱织走进了浴室,又说,“今天要带可丽饼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看到我挂在墙上的那个书包了吗你把可丽饼装到里面去,小心拉链别卡到它的毛。”
说完,纱织就站在水池前拧开了水龙头。
浴室里仿佛刚刚经历过大战,墙上有猫的黑爪印,猫粮洒了一地,水也泼的到处都是。看得出来,在她进来之前,战况激烈的仿佛宇宙大爆炸一般。
纱织一边洗脸,一边在心底思考果然,她的家里不能养两只猫。还是得快点给可丽饼找到新的主人为好。
纱织换好了衣服,又热了两块吐司面包当早饭,就提着装有猫的书包出了门,打车去附近的宠物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