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棠略加思索就明白了,这是让自己以后在小皇帝面前不许出声这是什么骚操作
是嫌弃自己呢,嫌弃嗓音不好听,嫌弃自己身份低下,总之就是各种嫌弃。
虽然不知道为何原主的嗓音会这般嘶哑难听,但是作为一名圈内小有名气的配音,曾经的金嗓子喉宝,那可咸可甜可攻可受可汉子可萝莉的嗓音,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心里呵呵,小崽子挺会戳心窝的,伤害不高,侮\辱极强。
叶棠棠心中十分不爽,原本对小皇帝不过路人,如今路转黑,她心里吐槽,神情却越发恭敬,臻首低垂,长睫微颤,乖巧的点点头。
暗影下,少女身形纤弱,五官朦朦胧胧,更显精致俏丽,静静地立在那里,宛如水中的睡莲,清涟婉约,却又孤独忧伤。
玄烨凤眸微闪,犹豫了一会,淡淡道,“早点歇息吧。”
曹寅跟在玄烨身后,闻言微微一愣,他伴读多年,从未见到皇帝会对身边以外的人这般说话,见皇帝神情如常,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异样,忙低下头,装作不见。
一行人走出院外,玄烨翻身骑上马,白马迈着小碎步溜烟的跑着,曹寅紧随其后,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眼看着快到宵禁,万籁寂静中,玄烨静下心来,想着今天的事情,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他太冲动了,鳌拜向来跋扈,独霸朝政,对于皇位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自己还意气用事,仅带着几名侍卫就敢去他的府邸,若是鳌拜真的图谋不轨,他如何能全身而退
好在机缘巧合下,遇到叶棠棠这件事情横插一脚,如若不然,恐怕后果不敢想象。
转眸望向一旁的曹寅,见他眉眼沉静,没有丝毫的恐惧,心里暗暗赞赏。
曹寅是他乳母陆氏的儿子,也是他自幼伴读外加贴身侍卫,武艺出众又风姿英绝,最关键是对他十分忠心,自然玄烨也对曹寅很信任。
“子清,今日是我莽撞了,还好有惊无险。”玄烨叹了口气。
曹寅在马上躬了躬身子,“皇上不必如此,鳌拜嚣张跋扈,总有一天,皇上会手刃此贼,奴才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极力掩饰着语气中的愤怒。
玄烨明白他的心情,阿舒默尔根是自己的骑射师傅,也是曹寅的授业恩师,两人感情极深,见到恩师被鳌拜打成重伤,落下残疾,他心中的愤怒和伤心不比自己少。
拍了拍曹寅的肩膀,表示安慰,玄烨想了想,开口问道,“子清,对今晚的事情如何看待,那个姑娘是否是鳌拜的奸细”
曹寅缓缓摇头,“皇上,奴才觉得不像,即使要用苦肉计,也不用以命相搏,稍微不小心,便会香消玉殒,而且奴才觉得鳌拜的神情不像是蓄谋已久,倒是猝然发难。”
曹寅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却是细致缜密的一个人,观察也是入微,玄烨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沉吟片刻,吩咐道,“派人去查查看她的底细以及如何去的鳌拜府。”想到月下那抹海棠花,脖颈上的青紫,心中一动,“还有,你明一早请个大夫为她诊治下脖颈上的伤。”
见曹寅惊讶的眼神,玄烨咳嗽一声,语气生冷。“无论如何,也算急智为我们解围。”
曹寅原本以为自家主子是不是对小姑娘有好感,见皇上这般说法,虽觉得怪异,依然点点头。
躬身道,“是,皇上。”踌躇一会又问道,“皇上,此事您要禀告太皇太后吗”
玄烨觉得唇有些干燥起来,低头想了想,这种冲动失智行为若是告知祖母,一定会被训斥,可鳌拜心思不良,还是要告知祖母,早做提防。
“此事还是要告知太皇太后,我过些日子自会禀告祖母,这几日祖母身体抱恙,还是别让她操心为好。”
“皇上考虑的是。”
众人返回宫里,一路无言,不提。
待小皇帝走后,叶棠棠觉得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一般,没有残暴凶狠的鳌拜,没有多疑猜忌的康熙,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是新鲜的,让人想多吸几口,虽然是暂时不见。
几名婢女走进屋里,齐齐跪下行礼,“见过姑娘。”神情恭谨柔顺。
管事吩咐过,这个是贵人,是中堂大人严命要好好照顾的人,敢有怠慢定然不饶,叶氏不是后院的姨娘,也不是府中的格格,因此几人合计,还是
称呼姑娘。
叶棠棠微不可察的勾勾唇,这几名婢女也不知道哪一位是鳌拜的暗探,或者都是,总之四周监视她的人不少。
她含笑点点头,神情不卑不亢,淡然中又带着一丝亲切,几名婢女见她虽说年纪尚幼,浑身又脏兮兮,但是态度大方从容,一时吃不准她的来路,束手而立,更加恭敬。
一名婢女端来了热茶,叶棠棠端起茶盏,美美喝了几口热茶,觉得嗓子眼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另一名婢女询问道,“姑娘可曾用过晚饭”
叶棠棠此时身心疲倦,哪里还有饥饿的感觉,“不用了,准备些热水,我要泡个澡。”
婢女们很快准备了一桶热水,叶棠棠美美的泡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她擦干湿漉漉的长发,一头栽到床上,片刻后就睡着了。
婢女们不敢打扰她,蹑手蹑脚吹灭灯烛,掩上房门。
叶棠棠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她被一阵轻声呼唤吵醒,“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