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
叶棠棠被窗外的敲更声惊醒, 浑身又酸又痛,不由皱了皱眉,心神有些恍惚, 忍不住动了动身体, 头上传来吃痛的声音,“嘶”
借着龙凤烛明亮的光芒, 叶棠棠用手肘撑起身体,发现一根油光水亮的长长发辫, 被自己压在身下,黑白相应,黑如墨染,白如玉琢,他和她, 均不着寸\\缕。
叶棠棠惊得正想一跃而起, 腰肢却被人搂住, 大力勾向下方, 她倒在一个chio温暖的胸膛上, 抬头对上一双乌黑闪着异样光芒的凤眸,深邃幽远。
声音沙哑, 带着一股慵懒又餍足的味道,“棠棠,要去哪里”
叶棠棠并不是无知少女,这会子还有什么不明白,该发生早都发生,如今都到了圆圆满满点上一根烟的阶段,无非就是埋怨不埋怨的问题。
尽管她晕晕乎乎,但是昨夜的情形历历在目, 虽说是初次花好月圆,但是那个少年啊,如狂风骤雨落入海棠花丛,犹如颤羽温柔,轻抚层层海棠花瓣,锦裘春暖,望月山巅,就如一汪湖面上漂泊的小船,起起伏伏幽幽暗暗,而后红烛明明灭灭,直到筋疲力尽,方才如月华如水,照耀大地。
叶棠棠脸上红了又红,拉起锦被掩住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心里却是涌起惊涛骇浪,她不但和小皇帝成了夫妻饮了合卺酒,居然还真的做了夫妻,她究竟做了什么伸手捂住烫的如火的脸颊。
想要责备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想到昨晚自己媚眼如丝顺水推舟的死德行,她恨不能打自己几耳光,这是中了什么邪,她怎会这么饥渴难耐,夭寿啊,难道真的是禁欲许久,那啥赛貂蝉不对,是赛潘安。
身体的酸痛和不适阵阵袭来,叶棠棠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有些清醒,小皇帝说过,今晚子时命人送她离京,可是事到如今,她如何能离开京城离开小皇帝
此事早晚会传到鳌拜以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耳朵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是皇帝的人,经过昨晚的反反复复,说不定崽都带了一个,离开做梦都做不到这种美事了。
小皇帝和鳌拜鹿死谁手虽未可知,若是小皇帝真的有什么不测,他又无子嗣,只有两种可能。
如果鳌拜活着,对鳌拜而言,定不能放过与小皇帝有肌肤之亲、还有可能怀了崽子的女人,她十有八九是陪葬品,如果鳌拜死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一定会把她抓回来,先看有没有怀崽子,怀了,去母留子,没怀,后宫三寡妇,一起打打牌。
叶棠棠把每一个可能都想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如今她和小皇帝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捆绑生死的那种,万一小皇帝要送她离京,她该如何回答
不由咬了咬唇,声音细弱,几乎为不可闻,“玄烨,如今已经是五更,那我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小皇帝墨染般的乌眸认真诚挚的端望着那张艳如桃花的脸,“棠棠,昨夜一过,天壤之别,我再不能放你离开,若我有任何事情,他们不会放过你。”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更多的却是欢喜和坚决,“棠棠,是我情不自禁,只是既然如此,为了你,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鳌拜那个狗奴才得逞。”
目光游移在叶棠棠洁白如玉的脖颈上和胸前,那里印着昨晚欢\\爱后的红痕,如海棠春蕊,艳艳俏透,让他移不开眼睛,一颗心跳了跳,渐渐火热。
是他孟浪了,小皇帝心疼起来,明明知道他的棠棠初经人事,可是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平日里的冷静自恃,真是统统不知道去了哪里,喂狗了。
两人虽说很聪明,却也万万想不到合卺酒有问题,更想不到有人敢在宫里下药,再加上秘药无色无味不易察觉,更无一般药事后头晕恶心的症状,压根没有任何发现。
叶棠棠恨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小皇帝埋怨自己不知轻重,伸手将叶棠棠搂在怀里,“棠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叶棠棠知道小皇帝接下来的计划,鳌拜会进宫拜见皇帝皇后,会有人引他去布库,那里布下天罗地网,小皇帝要用布库少年擒拿鳌拜。
若是以前,叶棠棠丝毫不担心,历史早已明确后续走向,可是现在她心里没底,这会子剧情发展的乱七八糟,谁知道会不会变成鳌拜生擒康熙皇帝,然后将他废了,再给她来杯鸩酒助助兴,太可怕了。
叶棠棠心里下定了决心,既然捆绑在一起,那就是生死与共,小皇帝若是死了,她也无法活,她要跟着小皇帝去布库,万一有什么突发事情需要用到脑子呢,没准她能出点鬼主意。
眼见小皇帝要起身穿衣,叶棠棠挽住他的胳膊,酝酿一下,杏眸中眨巴出几滴珠泪,泪眼盈盈,“玄烨,棠棠要和你同去,你我生死不离。”
毫无疑问,小皇帝断然拒绝,“不行,此行十分凶险,你待在这里,哪都不许”
他的去字还未出口,叶棠棠心中焦急,忍不住挽住他的胳膊扯了一下,“偏不,我就要与你同去。”
小皇帝被她拉得身形不稳,不由一闪,倒在叶棠棠身上,不偏不倚将她压在身下,动作之流畅,姿势之巧合,让叶棠棠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小皇帝蓄谋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