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刻钟,日月河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两方人马死伤过百,惊动了单于。
君臣单于年四十,虎目里俱是威严,立即让其它部族王分开两拨人,“都在干什么,不怕神明降罪么”
东它一抹脸上的鲜血,铁青着脸面向单于,左手覆于胸前,气怒非常,“此事大王不要插手,南耶王杀死了我弟弟比千,多年前东丹也死在南耶王弯刀下,此仇不报,我东野一族,怨愤难消,日月神在上,知前因后果,必然不会降罪”
南耶王听得仰天大笑,拔刀上了武场,怒目圆瞪,“你的怂包弟弟们不中用,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你要是有胆,就上来,我方南要是死在你手里,南部一族尽归于你麾下,我方南绝没有怨言来不来孬种”
东它叫了四名勇士上去,南耶王便也派了四名勇士,南部族这边除了加布罗,其余都败了,南耶王看得不耐烦,自己跳上站台,“何必要旁人出头,我来,东它小儿,你上来”
他身形粗狂,站在摔跤台上足像一座山,手握弯刀,对着东野部族的族人大声说,“你们的首领是孬种你们的王子也是孬种,跟着这样的族长,能有什么前程,不如都跟了我,来日南下劫掠,吃穿不愁”
“大王子杀了他”
“杀了他”
“东它杀了方南”
南耶王的话激起了部族愤怒的呼和声,也有其它部落族民狂热的助威呐喊,东它怒火中烧,也拔了长刀,翻身上了高台,“怕你不成”
“好都是我匈奴的好儿郎”
用决斗来解决纷争,是匈奴一族的惯例,生死由命,下的都是杀招,单于哈哈大笑,未再说什么,反而饶有兴致坐去了上首,仆从倒了酒,单于和其他部落的族王一起,拿这场决斗当下酒菜吃。
台上南耶王和东它厮杀在一处,南耶王劲道刚猛,却是个十足十的莽夫,东它看准了这一点,并不与他硬抗,只围着斗台兜圈,消耗南耶王的力气。
南耶王未察觉东它的计谋,反而狂笑不止,满目不屑,“小儿何须逃,懦夫”
直到南耶王精疲力竭,迂回至南耶王不耐烦,东它这才卖了个破绽引南耶王上钩,刀刃划过南耶王脖颈,鲜血喷涌,壮如牛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震得灰尘簌簌。
围观的群众里爆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东它站在台上,大声道,“方才南耶王说,他一死,南部一族归我东野,以后东南两族,一家亲,再无战乱”
众族人并不服气,其它部族首领也不同意,哗然声起,当即便喊出了好几个勇士的名字,最后纷纷看向东南一面正抱着酒坛的年轻人。
“加布罗加布罗我们的勇士请为南耶王报仇”
“加布罗你上”
君臣单于听到民众的呼喊声,问加布罗是谁,众人就说那是草原上一个年轻又勇猛的勇士。
“是他呀,听说以前在明族手底下放羊,是个赶羊御马的好手,很得明族长的喜欢,恰好南耶王秋猎,加布罗受到南耶王赏识,被招到手底下,百战百胜,没几个月就提成了二等勇士,很受南耶王重用。”
“他是真勇士,他打败了混账息伯,解救了我们的女儿”
君臣看清楚是一个个高的年轻小伙,哈哈大笑起来,“加布罗,上前来我匈奴一族向来是能者居之,要做便做真勇士你上来,赢了,以后你就是东野南耶两族的统领”
“多谢单于赏识,加布罗一定尽全力。”
那年轻人说一口流利地道的匈奴语,肤色黝黑,身形并不如何高壮,五官生得极其俊朗,上了台引起了少女们的阵阵呼声,他同单于行了礼,使的是同南耶王一样的弯刀,也不说话,提刀便攻,力道浑厚,武技超群,挥出的刀帘让东它避无可避
东它本想着这人先前连战过两场,腿和肩膀上血流不止,分明受了伤,必然精力不济,撑不住多久,过了几招后心里吃惊凝重,他没想到这样难对付。
再者对方眼里似蕴藏着无垠无尽的杀意,莫名让他心生胆寒,东它只觉此人的气势非同寻常,不是一个简单的勇士。
东它渐渐精力不济,心里刚觉不安,想终止比武,手里的弯刀就掉在了地上,胸口的长刀穿透了后背,鲜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东它瞳眸放大,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他还未站在最高处,也还未去汉庭迎娶那个女子。
东它跪倒在地,鲜血透过木板的缝隙,染红了碧绿的青草地,死不瞑目。
周围有呼喊大王子的声音,也有不少人冲上来对他怒目而视。
加布罗长刀入鞘,瞳眸里没有一丝感情。
可惜时间太短,没能一气消灭军臣单于,此人看着虽是粗狂,但其实工于心计,什么与东野王南耶王兄弟情深,都是假的,只怕东野王早有反心,这才要与汉庭联姻。
只是你要想娶阿娇,可以先来问阿娇,愿不愿意嫁。
硬要强娶,那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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