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真是要气笑了。
是, 她是拿过李瑜的亵裤,可那是为了验证读心术准不准当时若是有别的法子能得到李瑜的贴身之物,她才不会去捡他扔掉的脏亵裤, 她花宜姝为了往上爬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结果李瑜居然以为她喜欢一边负重一边尝苦胆
难怪原书剧情里他只配做个男三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将穿过的亵裤送给她的男人
啪的一声, 匣子被花宜姝重重盖上, 她一把将之塞进李瑜怀里, 翻身滚进床里不说话了。
李瑜懵了懵,抱着匣子坐在床边回头看她。
你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吗朕一个个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虽然你这个嗜好有些古怪, 但朕绝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朕要是嫌弃你, 朕也不会辛苦攒了这些给你。
花宜姝啊啊啊烦死了。
可她又不能解释,一旦解释,李瑜就会询问她当初为什么偷他的亵裤。她就得辛苦圆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干
于是她将缠在手指上的发丝扔掉, 终于得到片刻清净。
半晌后, 李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到底怎么了”
显然,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送的礼物有多离谱,并且为花宜姝不喜欢这份礼物感到非常疑惑。
感觉到花宜姝还在生气,他抱着匣子坐在那里颇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就这么一个坐一个躺, 也不知过去多久, 花宜姝的气渐渐消了。
她冷静下来, 心想这事儿倒也不能全怪小处子,毕竟他的脑子跟我不能比,我身为一个聪明人,对笨蛋总要多一些宽容。
心里这样想, 花宜姝渐渐平心静气。但她仍然躺着不动。
不能惯着小处子,否则今天他送亵裤,没准明天就要送破鞋了。她得叫他吃一吃教训,否则轻易跟他和好,男人就不会长记性,以后就越发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花宜姝心里盘算,除非他自己过来做小伏低赔礼道歉,又或者再寻些又贵又稀罕的物件送给我,那我才能继续和他好。
我要让小处子知道,我花宜姝是绝世珍宝,不
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怠慢的
她按着脉搏数着数,从一数到六十,又从六十数到一,再从一数到六十也不知数了多少次,身后愣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花宜姝心里一突,难道小处子不耐烦哄她,转身走了
不至于呀,按理说他们俩才滚过床,小处子食髓知味,应当是最稀罕她的时候,怎么可能这就腻了更何况以小处子的性子来看,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花宜姝想着想着,心下忽然一咯噔,一种不妙的预感从脚底一直涌到了心上,她猛地起身转头,就见一道颀长人影坐在罗汉榻上,正就着中间小几上的烛火,低头摆弄手里的布料。那专注认真的眼神,那薄唇紧抿的严峻面色,那挺直得一丝不苟的侧影好似一个正熬夜为妻子缝补衣裳的新婚丈夫。
花宜姝眼前恍惚一下,又很快回神,盯着他摆弄亵裤的手,问“你在做什么”
李瑜头也不回,仍冷着脸不知在亵裤上涂抹什么东西,闻言薄唇开合,“做旧。”
花宜姝
做旧给亵裤做旧
也许是以为她不懂,李瑜再一次开口,“你既然不喜欢洗干净的,朕就弄脏一些。”
花宜姝
什么弄脏他要怎么弄脏
花宜姝跟只兔子似的从床上蹦了下来,一把就将他手里的亵裤抢了过来,低头一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也不知李瑜怎么弄的,这亵裤现在看上去皱巴巴颜色还泛黄,仿佛真像在水里泡了一天又被拧成一团扔在地上的模样,而且竟还有股熟悉的香味。
花宜姝视线忽然顿住,目光慢慢挪到小几上,看见那一盒熟悉的东西后,她缓缓开口,“你拿了我的水粉”
花宜姝此时话语温和,可听在李瑜耳朵里,竟然比她刚刚打开匣子时还要可怖。他面色僵了僵,紧张到忘了说话。
花宜姝
很好,她这盒价值百两银子、每年只能做出三盒的玉容粉已经被玷污了。
李瑜被花宜姝赶了出来。
虽然说出来有些丢脸,可这的确是事
实。
他堂堂皇帝,他九五之尊,他天下之主,他他竟然被自己的女人赶了出来
天子面色空白,震惊到几乎忘了怎么走路。
此时曹得闲和陈内侍两人就像两尊门神似的立在房门外,彼此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忽然听见屋门打开,两人都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就见到一截墨青色云锦的袍角立在门槛内。
陛下怎么忽然出来了
两人心里同时升起疑惑。
曹得闲想抬起头看天子一眼,但终究因为心里有愧而低着头不敢动,陈内侍最近胆子稍稍大了一些,他抬眼快速一看,却被天子的面色吓了一跳。
这是何等的阴沉
自打陈内侍到天子身边,还从未见过天子这样难看的面色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陛下如此震怒花夫人怎么不劝劝陛下
陈内侍没有意识到,陛下是从花夫人的屋子里出来的,他却完全没有把惹怒陛下的原因归结到花夫人身上。
然后两人就眼睁睁看着向来从容的天子差点失态地摔出去。
是的,天子两条腿停在原地没有动,上半身就着急地越出了门槛,要不是曹得闲和陈内侍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天子此时已经出丑了。
“陛下”两人异口同声地着急了。
差点丢脸的李瑜终于回神,他板着一张脸站定,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朕没事。”说罢就转身走了。
陈内侍连忙跟上,曹得闲跟着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夫人的人,叹口气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