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玑仔细看了看,道“这月季花放在卧室,散发的香味太浓,时间久了,会导致人胸闷,再配上这安神的香,就会致人沉睡不起。”
他说得是很隐晦的了。
身为太医,无凭无据,也不好直言。
这两种东西加在一起,让身体本就抱恙的李世焱越发难以恢复。
他觉得胸闷气短,身体不适,太医来诊,也只当是伤势引起。
李世焱了然于心,他看着眼前的文善,因为气虚,说话也显无力“你怎么穿成这样子”
“重明宫外守卫森严,姬太后下了令,除了安王,谁都不得随意出入,就连夜英要进来外面把守的御卫都是不允的呢。何况,你我大婚将近,太后也不允我来见你,为了避开太后的眼目,我只好着了男装,硬闯了寝宫,恐怕一会太后那边就会发现了”
这边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就传来了杂吵的声音,有许多的脚步声朝这边来了。
片时,姬太后领着御卫匆匆进来了,一块来的还有安王李世宁。
就在之前,有人发现几个御卫让人点了穴了,立刻禀报了姬太后。
她想当然的以为是什么人闯了进来,立刻带人过来了,果然,寝宫门口的人都被他们给点了穴道。
走进这寝殿中,看里面果然有人,姬太后刚想怒喝,又见姬贵妃躺在地上,傅太医,夜英,还有女装男扮的蔡文善都在这里。
她压下了怒意,冷声问“你们擅闯寝宫,意欲何为”
“是寡人让他们来的。”
李世宁已快步走了过来“五哥,你醒了,今天感觉可还好”
文善扶了李世焱坐了起来,他嗯了一声后,看向姬太后,看她眼神冷冰冰,姬太后心里一怔,又质问“你们把姬贵妃怎么了”
只是让点了她的睡穴罢了,夭夭就上前把她弄醒了。
姬贵妃醒来,看见一屋的人,面上也怔了怔,就听李世焱虚弱的声音里夹杂着冰霜,“月季花夹杂在满屋的鲜花之中,倒是不太起眼,太后可知,月季花不仅美丽,还有致人胸闷气短的功效,还有这香,是嫌寡人睡得不够久吗还要再加上一副安神香”
姬太后诧异“陛下,你在说什么”
他冷若冰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生母,为了她自己的那点私心,她也不是第一次算计他了,但这一次的算计
“这些花,是太后吩咐人摆进来的吧”
在这一刻,有些事情就渐渐明朗了。
当初他人在韦国公府上,卢国公联合大臣们,跑到韦国公府上求他回宫休养,姬太后也一再的请他回去。
他回了宫后,姬太后这边倒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让他几乎以为,她有了那么一点的悔悟之心。
也是他天真了,期待一个为了一己之私,给自己儿子下药的母亲有一天会悔悟。
姬太后也不否认,她理所当然的道“是哀家吩咐姬贵妃摆进来的,哀家是想陛下没事看看花,闻闻花香,心情好一些,哀家见陛下咳嗽难受,难以入睡,才让姬贵妃放了些安神香,这也有错”
李世焱瞧她振振有词,极力辩解,还想把责任都推到姬贵妃身上,对这位生母,他是失望极了。
“傅太医,你好好给姬太后说一说吧。”
傅太医这才道“禀太后,若非这些月季花作怪,陛下不会胸闷气短,再配上这安神香,想来是有人不想陛下醒着吧。”
这一切,谁又敢说不是别有用心的安排呢
“一派胡言,哀家难不成会害自己的儿子”
蓄意谋害,到了她这个生母嘴里,都成了无心之过了。
李世焱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能把她这个生母如何。
文善轻声说“不管是有意而为之,还是无意,都致陛下龙体受损了。”
若非把傅太医带了过来,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花里竟然有此等古怪。
姬太后扫了一眼蔡文善,这个贱人,是想煽动陛下追究这件事情。
“寡人想着太后定然没有害儿子之心,但姬贵妃就不一定了,来人,把姬贵妃送入冷宫。”
拿姬太后没有办法,来对付她手中的棋子,对她也是一种震慑了。
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姬寻觅震惊,大叫“陛下,不是臣妾,不是臣妾。”
姬太后面上沉了沉,夜英已打了个手势,让宫女进来把姬贵妃带下去,又让人赶紧把花都搬出去,安神香也赶紧给掐了,这些个脏东西,该拿的全都拿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姬太后道“陛下,姬贵妃定然没有害你之心,你病的这些日子,姬贵妃衣不解带的在照顾你。”
“无害寡人之心,寡人却因她要死,姬太后觉得,寡人还能留她在身旁”
姬太后面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