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盼春的手,说话时,声音都是抖的
“去问问守门的人,若公主出府,他们肯定知道”
说罢,盼秋就火急火燎地赶紧朝门口跑去,结果就在门口撞上刚下马车的陈媛,盼秋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公主你出府前怎么不叫奴婢一声,你吓死奴婢了”
一时情急,她连敬语都忘了说。
可在场的人根本无人在意,陈媛见她这样,吓了一跳,改为扶住她
“这是怎么了”
她了解盼秋,平日中看似活泼,但整个公主府,陈媛最信任的就是盼秋,她也担得起陈媛的信任,将公主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性情稳重心思也细腻。
陈媛当真没怎么见过盼秋哭过。
盼春和徐蚙一看见陈媛,也松了口气,才回话“盼秋姐姐去叫公主起床,谁知找遍了公主府都没发现公主,盼秋以为公主出了事,刚刚险些吓晕了过去。”
一行人回了寝殿,陈媛也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完全就是一个大乌龙。
但陈媛不知为何有点心虚,正如盼秋所说,她往日出府都会将徐蚙一带上的。
可今日,和霍余出府时,她根本没有想起来。
这点时间足够盼秋平复下心情,她恼瞪向陈媛
“公主若在府中待得无聊了,想要出府,为何不叫奴婢一声”
陈媛觑了她一眼,她适才哭得眼都红了,现在说话还带了哑声,陈媛呐呐的,明明是怕盼秋不许她乱跑,却违心地说成
“我不是想叫你多睡会儿”
盼秋冷呵一声,明显不信她的鬼话“奴婢是公主的奴才,哪怕主子不睡奴才睡的道理”
“公主日后再这般吓奴婢,不如赐奴婢一条白绫,全了奴婢忠心效主的心意”
陈媛哑声“就一点小事,你说得这般严重作甚”
盼秋却说
“娘娘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照顾好公主,公主离宫建府时,圣上也对奴婢托付重任,若公主有丁点闪失,奴婢就是万死都难逃其咎”
她口中的娘娘是陈媛的生母。
但盼秋对陈媛的忠心却并非因为娘娘,年少陈媛将她从中省殿带走时,她就认定了陈媛这个主子,这么多年下来,她是真的将陈媛看得比性命还重。
她蹲下来,细细检查了陈媛的伤口,低声说
“公主自幼怕疼,您肆意走动,伤好得慢了,疼的是谁奴婢再如何都不能替公主受过,若因此留了疤痕,以公主爱美的性子,日后一见这痕迹恐怕都会心生悔恨。”
陈媛知晓她是疼惜自己,所以根本无法反驳,只好不断地给霍余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很少有人管得住陈媛,陈媛早年丧母,盼秋对她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陈媛一向张扬跋扈,现在被一个婢女说得哑口无言,霍余正看得稀奇,就收到陈媛看过来的视线,他顿了顿,才出声
“是我考虑不周,盼秋姑娘莫要继续责备公主了。”
平静又清晰,根本没有因为盼秋的身份而觉得不堪。
陈媛和盼秋都有点惊讶,毕竟霍余和陈媛还是不同的,盼秋和陈媛有十来年的情谊在里,所以,陈媛不在乎盼秋的身份,但对于霍余来说,盼秋不过是个婢女罢了,他堂堂殿前太尉,没必要对一个小婢女道歉让步。
盼秋堵声,她抬眸,就见公主心虚地撇过眼去,她还有什么不懂
她轻哼“公主就知嫌奴婢啰嗦。”
但终究住嘴不再说了,她是有分寸的,再心疼陈媛伤势,也不会因为陈媛的放纵而忘记身份。
公主念情,她得知恩,而不是仗着情分忘乎所以。
陈媛松了口气,她道
“日后我去哪儿,都将你带着,小管家婆。”
这话中的揶揄味太重,盼秋脸颊臊得一红,然后不客气道“那奴婢日后可就步步不离公主了。”
陈媛嗔笑地点了点她鼻尖,这事就算过去了。
霍余有点眼热地看着二人互动,不由得想,他何时才能和陈媛这般亲近地打闹
盼秋替陈媛换了药,才说“都快午时了,公主和大人都还未用膳,奴婢这就去传膳。”
陈媛眨了眨眼,没说自己寅时吃了个包子,说了也无用,过了这么久,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让盼春和徐蚙一也退了下去,待殿内只有她和霍余时,她才恹恹地松懈下来。
那副模样,让霍余看得摇头“盼秋姑娘只是担心公主,公主不必这么有压力。”
不过,她这种等所有人都离开,只和他表露情绪的态度,就似乎二人的关系比旁人都要亲近,哪怕许是错觉和臆想,也让霍余心尖一颤。
陈媛哼唧唧地没说话,她绷着腿放在软榻上,盼秋的心意,她比谁都清楚。
她斜眸睨了眼霍余“你还不回去将这身官服换下来”
穿着官服多有不便,陈媛一提醒,霍余就点头,准备回院子中换掉,觑见他快走到殿门口,陈媛顿了顿,忽然状似不经意地添了句
“话说,我的伤也快痊愈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府了”
霍余似乎想停住,下一刻,他硬生生地将这停顿改为迈出去,而且加快了速度,几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寝宫。
陈媛一愣,回过神,不由得没好气。
还想装作没听见不成
作者有话说
霍余幸亏我走得快,不然就听见了
今天头疼了一天,本来想加更的,也没有加成,而且更新时间还晚了,抱歉呀,只能明天再加更了,抱歉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