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士仪接到大姐的信,笑得前俯后仰,青桃问她笑什么,陆士仪将信念给她听。青桃道:“活该!这种人受了我们家大人的大恩,拿着二小姐的嫁妆挥霍,现在让他尝到苦果了。”
陆士仪把信放在书案上,“李骥陪了夫人又折兵,背弃我们陆家,现在萧家考不上,连宝奴都逃了,混的是越来越差了。只不过他毕竟是正经的官员,说不定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次还是不能将他彻底击倒,他只是升迁艰难,少些银子话罢了。”
“或许大人还有后招呢?”青桃道。
陆士仪道:“也对,依着父亲的脾气,必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李骥,咱们拭目以待吧。”
青梅抱着衣服走进来,笑道:“小姐,新衣服已经裁制好了,你来试试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陆士仪换上衣服,在镜子里看了看,道:“料子太艳了,周婉姐姐的婚礼我可不能压过她去。去拿我上个月做的那件海棠色的裙子吧。”
正在试衣服时,宋淮放衙回来,陆士仪问他:“我穿这件怎么样?”
宋淮点点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这心不在焉的,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可信。”陆士仪把头上的金钗拔下来,重重地搁在梳妆台上。
宋淮上前揽住她的肩膀,道:“别生气,我说的是真心话。只是今天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
“赵策的夫人过世了,宣国公府上的人刚才过来报信,我须得去他府上吊唁,明日不能陪你去周翰林府上参加婚宴了。”
陆士仪忙说:“没事,我可以自己去,你记得过来接我就行。”
她忍不住好奇,“赵策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他的夫人应该也是年纪轻轻,怎么就突然过世了。”
宋淮道:“不是突然,他的夫人身子一直都不太好。”
陆士仪感叹道:“都是同一天,一边是办喜事,一边是办丧事,明天还真不算是个吉日。”
次日,两人一大早就起来,乘坐马车去东京,宋淮先将陆士仪送到周家,然后自己才去了宣国公府上。
陆士仪由人引着去了周婉的闺房,周婉亲戚家的姐妹们已经来了,见到陆士仪,忙拉着她进来,笑道:“士仪,你可算是来了,婉儿舍不得爹妈,哭的停不下来,你快帮着我们劝劝她。”
陆士仪进了屋子,这些姐妹知道她们关系好,笑嘻嘻地说:“婉儿就交给你了,我们出去松快下。”她们喝体贴的将丫头们都带出去了,给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周婉眼睛通红,坐在榻上,一见着陆士仪,那眼泪就掉下来。陆士仪坐在她身边,替她擦眼泪,“周姐姐,你别哭啊。”
周婉抽泣,低低的声音说:“士仪,我不想嫁到舅舅家,情愿去做个尼姑,可我母亲以死相逼,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呀,总不能让母亲去死吧。”
她苦笑,自嘲道:“我嫁给表弟,也算是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吧。”
陆士仪听周婉说过,周母林夫人娘家是世代宦官之家,周婉舅母邹氏与林夫人关系不大好,两家婚事由周婉舅父做主才定的。周婉的表弟林思贤比她小四岁,邹氏一百个不愿意,最后是捏着鼻子认下的。
她紧紧抱着周婉,安慰道:“你这样乖巧懂事,知书达理,公婆一定会疼爱你的。”
两人又说了些闺房话,陆士仪取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来,里面装的是一支通体透亮的白玉镯子,她亲手套到周婉手上,“这是我给你添妆的。我也要叮嘱你,你成婚后,别忘了我,咱们时常写信来往。”
周婉含着眼泪,使劲点头,“我都记住了。”
院子里传来锣鼓声,周婉的母亲走进来,笑道:“婉儿,接亲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