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汪出差归来,对妻女思念万分,他与山氏说着话,从家中小事慢慢过度到如今的形势之上。
“此次张将军携粮食迎接汉献帝前往洛阳,那些人不感激将军送粮之事,反倒敌视将军,如今他已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此后,将军不愿交出兵权,更不愿陷入洛阳争权夺利之中,于是他向陛下请求回到河内,陛下也允了,”张汪对山氏说道:“只是我如今是军中粟邑令,掌管粮草大事,深受将军信任,此番归来却是要举家搬迁了,还要劳烦娘子收拾一番,待将军传讯而来,我们便迁往野王。”
河内野王,是张杨屯军之地,此番洛阳归来,张杨倒是升了官职,拜为了大司马。
张汪如今身居要职,轻易不能违抗军令,山氏忧心忡忡:“要举家迁徙,可春华她......”
“我会安排一队人保护你们,”张汪抚上了山氏的手,目光坚定:“春华的特殊情况,绝不能传入外人耳中,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将她养在深闺实在是非我所愿,可唯有这样,才能保护好她。”
与张春华自己不敢出门不同,张汪一直不准许她出去,主要还是惧怕她能见鬼的能力被人发现,或是其凤命的面相被人看到。
这世间不止左慈道人一个道士,若是又遇到个这个说的可怎么办若是女儿的特殊之处被人发现怎么办张汪忧心之下,只得加强对张春华的看顾,不准她与外人接触,也养成了她那有些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性子。
“春华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她从不问为什么阿父不让她出去,”山氏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只是每次看她偷偷看着外头,我这心啊,就难受得紧。”
张汪搂着山氏安慰她:“会好的,以后会好的。”
山氏想到之前连奴之死闹出的事儿来,她忙说于张汪听,焦急又害怕道:“春华说看到地府官差将连奴带走了,可我这心始终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稳,咱们都看不见那些东西,若是真有邪祟要害春华可如何是好”
张汪若有所思,他想到左慈曾经提过的春华是易附身的纯阴之体,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还有那贪墨钱粮的厨师,我命人严查之下,他都招了,”提起此人,山氏脸色并不好看,夫君不在家中竟出了这样的事,这是她治家不严了!
“你看着处理吧,”张汪轻叹一声,对后宅之中的事情,他都是全凭山氏做主的:“对了,春华人呢”
“阿父!”张春华躲在后面偷听,她看了一眼也躲在屏风后面的典韦,偷笑。
屏风根本不能遮住大个子的体型,而且典叔叔都成鬼了,阿父阿娘看不见的呀!
张汪见女儿活泼地从屏风后面冒出脑袋,顿时一乐,对她招了招手。
张春华小炮弹似的哒哒冲了过去,扑到父亲的怀里,张汪被她撞地向后一步,无奈道:“你啊,怎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阿父,我们要搬家了吗”张春华问道:“是因为张将军调任了”
“野王与温县距离不远,都属河内境内,无论如何,这河内境内如今都算是张将军的地盘,并无调任一说,”张汪说道,他抱起张春华,对山氏说道:“几月不见,春华又长个儿了。”
“女孩子长个儿时间早,”山氏含笑说道。
这一家三口子其乐融融说着话,典韦有些尴尬,他打算先离开此处。
“阿父,你之前说的曹操是谁啊”张春华见他要走,忙拉了拉张汪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好啊,你这小淘气鬼刚才就在偷听了是不是”张汪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对她说道:“曹操官至司空,是张杨将军在朝中的劲敌,将军在洛阳时,曾受到其多次弹劾。”
“他在洛阳吗”张春华迷茫了,她搞不懂这些地名,张汪这般一说,张春华更不懂了。
“今年正月,曹操离开洛阳去讨伐张绣了,只是那张绣降后又背叛,将其打得措手不及,险些折在宛城,最终曹操撤兵退回舞阳了,”张汪解释了一番,见张春华似懂非懂的模样笑着说道:“我们春华,日后也想要做个足智多谋的女郎君”
张春华摇了摇头,在她看来,便是再厉害的智慧,没有绝对的武力去保卫都是空的。
她要变强,要像典叔叔那样,捏死敌人像捏蚂蚁似的,这样就再也没人敢来欺负她了!
张汪哑然失笑:“平时让你看看书都静不下心来,好在我们春华是女郎,否则阿父可要为你那功课愁死了。”
张春华听后不高兴了:“我就是看不进那些之乎者也嘛!郎君就一定读的进去书了吗”张春华表示不服气,为何阿父总是用她是女郎这事来说话
见女儿生气了,张汪忙哄道:“郎君也不一定读的进书,我们春华不输郎君。
张春华哼哼一声,心里暗道:阿父总瞧不起我是女郎,日后,我要让那些郎君看到都怕我!
“赶明儿,夫人带春华去道观一趟吧,”张汪揉了揉张春华的脑袋,转变了口风:“举家迁徙后,怕是短时间内无法再回来了。”</p>
山氏应了:“妾身正有此意,之前于道长再赠护身符时便提到,想要见见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