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儿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可不就是低血糖的症状,患者每次腹中饥饿时,便脸色煞白,并浑身不由自主的发抖和冒冷汗。
林玉儿在心中暗怪自己这段时间忙着自怨自艾,疏忽了大病初愈的谢氏,亏自己还做过医生,谢氏身体不适的症状如此明显,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林玉儿想了起来,穿过来的前几天,因为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穿越的现实,她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谢氏以为她是在为自己准寡妇的身份难过,还经常劝慰她。
直到第三日,她闲着无聊,见林宝儿读千字文比较困难,便循着记忆中前世儿童读物的样子,在草纸上给林宝儿绘制了几张带图版的千字文,顺带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
谢氏虽然以为林玉儿在胡闹,可见着和林宝儿一起绘制图画的林玉儿变开朗不少,便由着她去。
为此,疼孩子的谢氏给了她不少钱去买纸张,可谢氏每月还得留下一定数额的钱攒給林宝儿作明年上私塾的束修费,这使得他们的经济更为紧张,能花在柴、米、油、盐上的资金也变得更少。
林玉儿仔细回忆了下,谢氏早晚确实没怎么吃东西,她和小宝问谢氏怎么吃得这么少时,谢氏都说自己中餐在王府吃得极饱,尚未消化,肚子不饿,她和林宝儿都信以为真。
没想到,谢氏仅仅是为了省点出来,让她和小宝多吃些。
“宝儿,快去灶上烧一锅开水,再给我端一碗来。”想到这里,林玉儿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和感动。
随后,她先吩咐林宝儿去烧水,又轻手轻脚的与姜大娘一起将谢氏扶到床上躺好,满脸羞愧的对姜大娘道:“每次吃饭时,我娘总是说她中餐在王府中吃得极饱,吃不下去了。也是我不好,竟然当真了,就任她没吃什么东西,日日这么熬着。”
“唉,在王府吃饭又哪里能吃得极撑了。这王府的下人很多都存着在王府中大吃一顿,回家省点粮食之心,所以都抢着往自己碗里多捞些饭菜,或者多盛上两回。
你娘却是个拉不下脸面的,学不来人家那般狼吞虎咽,也做不到与人推搡抢夺,每次待她细嚼慢咽完,准备再盛时,那桶里的饭菜早已被抢光,所以每次她也只能吃个将将饱而已。”姜大娘再次叹息道。
叹息完,姜大娘又朝厨房中林宝儿的身影看了看道:“偏你娘又是个有志气的,一心要供宝儿读书,说要将宝儿供出来,否则以后见到你们的爹时不好交代。这一个女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都极不容易,更何况还要供个读书的出来呢?
听说王府附近的私塾,一年单单束修费就得十多两,你娘一年的工钱加上平日晚上绣花挣的,差不多也就将将够这个数,可是你们一家三口还得吃喝拉洒呢!
还有,你的那门糟心的亲事,更是让你娘自责不已。
听到这里,林玉儿心中暗叹,如若谢氏知晓那个真正的林玉儿因为此事想不开,寻了短见,香消玉殒,只怕会更加接受不了。
也罢,既然她已经接受了林玉儿的身体,便代替她,照顾好她的母亲和弟弟,一起努力活得更好吧。
因此,林玉儿拉着姜大娘的手,恳切的询问道:“姜大娘,您能帮帮我打听打听,王府中是否还是差事空缺么?我想进王府当差,省得我娘再过得这般辛苦。”
姜大娘一听,也非常赞同,不过却有些可惜:“帮你打听打听,自然不是什么难事,王府中现在也还缺人。原本这府中适合你做的,既轻松、又体面的就属在主子跟前服侍的丫环。
听说这王府已经被皇上赏赐给皇三子梁王殿下,就是生母是那位在世时一直占着当今皇上的独宠,直到其过世一两年后,皇上才将目光投到其他嫔妃身上的贤德惠贵妃之子,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将这个破落、远离皇城的王府赐给那梁王,莫不真是觉得梁王的出生,克死了他的母妃,所以不待见他?唉,这哪里是孩子的错呢?真真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
嗯,不管怎样,人都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都是王爷,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这不,这些时日内务府都派人过来在修缮王府呢。前儿我还听翠儿说梁王殿下住的东苑还打算再招几个丫环呢,你模样俊俏,自然是没得挑,就是拿的银钱少点”
姜大娘说的这梁王的情况倒是与她前世手残写的一本宫斗文男主角遭遇相似,不过林玉儿也没太在意,只是摆摆手道:“大娘,没事,我不一定非得做这既轻松,又体面的活,我能吃苦,做些一般的力气活之类的都可以。这样一来,至少每日能在王府解决一顿饭,而且每个月还能多挣几个钱儿补贴家用。”
她没做过伺候人的活,怕做不好,而且,她可不觉得在那梁王的院中当差是啥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