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驱魔人系列 柳暗花溟 11955 字 2个月前

第二十九章

”知道了。”阮瞻抹抹嘴角的血迹,再一次强逼自己把身体站直,

强逼自己面对着父亲。看着他仁慈而睿智的眼睛却在此刻散发着妖异的

赤红光芒,轻蔑而残忍的回看着自己,闪耀着杀戮和嗜血的气息。

那个人已经不是父亲了,他是就要成魔的妖人,要把他救回来!这

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心,假如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可能会伤

及小夏,那他宁愿魂飞魄散也要阻止自己,也会做出这样可怕的选择!

想到这里,阮瞻举起血木剑,心随意动,剑随心动,把这宝贝缩成

半尺大小,插在后腰处。现在他与父亲之间相隔超过了十几米,血木剑

就算有包大叔在背后偷袭,他还是落了绝对的下风。这让他有清醒的认

识,他伤不了父亲,而他如果不以命相博,他就坚持不到那最关键的一

刻。

”还想尝尝吗?”阮父突然大笑一声,侧转身体,手分左右,一点

没有预兆地分别打向了包大叔和阮瞻,依然还是掌心雷,蓝色的电火花

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小蛇一样在空中一闪,而后疾速击出,闪电般以上而

下劈落。

包大叔以道法剑防御,虽然有些吃力,但退而不乱。再看阮瞻也依

旧是掌心雷对掌心雷,只是他的掌心雷在对付其他妖邪之时的威风八面

此刻却微弱的连光芒也黯淡了,在父亲超强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不堪

一击。还没有飞出多远就被打落了下来,回击到他的身上。

万里的惊呼声中,就见阮瞻嘴唇微动,右手指着阮父的方向,戒备

他第二次攻击,左手往旁边用力一拔,竟然用上了阿百雅禁教的转嫁

术。只听一声巨响,山洞口的一块大石生生被击得粉碎。真的如被雷

电击中一般,石屑四散迸裂。最远的都甩到了万里所在之处,吓得他立

刻把身体缩回到大石后面。

”放心,你老公还好好的。”他看了一眼紧张得面无血色的小夏,

再次探出头去看外面地战况。

阮父看来也很意外,抬脚向阮瞻的方向走了两步。眯着眼睛看那块

粉碎地巨石,”小子,有点道行,打起来有趣得多了。如果你一杀就死

,那可没劲透了。”

”有本事你就来,我有能耐耗到鬼呲牙的时候。”阮瞻浑身紧绷着

。但神态淡然道。月蚀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四十分,那时候往往是一天中

最冷的时候,俗称鬼呲牙。

”那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哦,那是我练习魔功的关口,原来你真是

冒充我的儿子,实际上却是不怀好意。”

阮瞻心如刀绞,可咬着牙点点头。现在有包大叔帮他,周围躲开的

空间较大。还有不少巨石坐立,所以他要激怒父亲,让他在暴怒中使出

所有的招数,尽量耗费他的功力,也让他熟悉父亲的路数,这样在月蚀

的一刻,也许可以不进入绝阵而制服父亲。不到最后一刻他仍然不想放

弃,布下绝阵只是为迫不得已时才使用地,因为只要进了此阵,他们父

子都不用想出来了。

”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果然,已经失去理智的阮父经不

得别人的一点刺激,暴跳如雷,依然是掌分左右,呼的同时施出法术来。

就见他掌心中出现了两团红光,眨眼间暴涨到篮球大小,衍然是两

个火球。阮瞻熟悉这手法,知道父亲在无意中使出了他们这一派所特有

的法术。只是父亲的火手印中还夹杂了一丝丝幽绿,显然是受到恶气的

影响,法力不精纯了。但虽然不精纯,力量却无比巨大,在出手后还在

越变越大,袭到面前时已经和他的身体差不多大小,远远看去,好像火

焰要把他吞噬一样。

阮瞻照样以转嫁术应对,只正面对这样的火手印力量他再也无法单

手解决了,因此顾不得防备父亲的下一转攻击,双手猛推,把火焰推到

了石洞口,燃着了一大片野草。

不等他有喘息之机,也不等他看看包大叔那边战况如何,在夜枭般

的狂笑声中,父亲第二轮和第三轮的打击接连而来。一团团的火,一个

个的蓝色电火花,晃得阮瞻眼中再看不到别的东西,双手左推右挡,把

击到面前的东西纷纷转换开去,一时狼狈之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

手之力。还有一块被掌心雷绷起的石屑击中他的前额,登时,他的头上

鲜血长流,抆身而过的火手印也把他的半边手臂和脸颊灼伤了!

啪的一声,又一个电火花袭来,其速度之快已经让阮瞻来不及拨开。

情急之下,他就地一滚,双手上托,把那个掌心雷先撩到半空中,然后

速爬起跳开,让那一击打到地面上,竟然击出一个两米方圆的小坑!

”怎么样?服了吗?”阮父连番的攻击也有些力短,趁着阮瞻还没

站稳时问。

”不才!”被激出了悍勇之性的阮瞻答道,同时看了一眼远方的包

大叔,见他的衣衫散乱,头发和胡子有被烧焦的痕迹,这会儿父亲已经

停止了攻击,他却还在慢慢挥动道法剑,好像晨练的老人在打太极剑,

明白他是以剑法布防御阵,战斗不停,剑法就不停,看样子应该没有受

到大伤,心下放松不少。

”不服?那么我看佚怎么拨开我这一招。”阮父大叫,突然翻转手

掌向下,朝着地面用力一挥。没有火光,但是碎石地面却涌动起来,好

像下面有波浪推进似的,以阮父所站的地方为轴心,向外蓦然扩大,一

直扩大到万里和小夏隐藏的巨石边缘才突然停止,腾地燃起了火苗。火

焰足有两米多高。

火光照亮了小夏的脸,此刻她虽然没有看向场地之中,也堵住了耳

朵,但打门声一直掩不住地传来,让她明白阮瞻地处境有多么危险。这

时她的心脏是巨大的考验,好几次她的心脏都差点停跳,现在火光就在

面前,她再也忍耐不住,不顾火焰的炙热。探出身体看向场地中心的阮

瞻。

而此时的阮瞻,正全神贯注的应对眼前地危机。父亲的这一招他也

用过,明白这火圈马上就要回缩。

他把父亲地每一次袭击都转嫁到了别处,父亲就用四面包围的火焰

来对付他,让他使不出转嫁术。这火是以地面而起,他没有能力把火苗

连根拔起引到半空中,此刻只能先硬顶一阵。

想到此处。他也同样把火手印击向地面,但在他身外不远,火苗就

窜出了地面,然后才向外扩展。他的法力本就比父亲低,只凭着拼命顶

着的一口气强撑,因此他的火苗才有父亲地一半高。向外扩展到不远即

被回缩的另一道火墙所阻。两火交接,并没有燃到一处,而是大火要吞

掉小火,而小火则拼命想穿透大火而去!

这一招,阮父并没有对包大叔使出,大概也是精力无法顾及到,打

向包大叔的仍然是平常的火手印,所以包大叔相对轻松得多。他在远处

看到阮瞻吃力。立即停下了自己的防御阵法,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符咒,

一抖就变成了一团符火,远远飞来,直落入战圈之中。

阮瞻的小火本来势微,眼看就要被大火所吞没,此刻被包大叔地符

火一助,立即又顽强起来。就见地面上两火相交,红火、火焰中的微黄

、燃烧剧烈时的蓝光、大火中夹杂的绿丝交相辉映,好看极了,而只有

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凶险,双方都用念力和灵力持续对火墙加压,不肯

退让半步。阮父是实力超群,阮瞻是悍勇无比,一时竟然僵住了。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我儿子了。”阮父突然说话,”可那又如何

,你违背我的意思,不肯让我杀,那么你就该死!”

阮瞻无法回话,他施术尚且吃力之极,那有力气顾及其他。

一边的包大叔心下骇然,没想到有了恶气相助的老友竟然强到如此

地步,以一对二,并且在他和阿瞻都拼了命地情况下,老友竟然还可以

谈笑自若,虽然也是尽了全力,但并没有拼命。如果这样拼下去,他们

这一方定无胜理,必须换一种方式来僵持,让他来承担大部分力量。

想到这里,包大叔顾不得老友还有一只手掌对着他,向他施加着巨

大的压力,突然连施出三个符咒帮阮瞻加火,成功的把注意力吸引了过

来。

阮父见一时拿不下阮瞻已经有些恼火,现在后面有个老道不停的骚

扰他,火气更盛,忽然奋力发功推了一把火墙,然后向包大叔欺身而近。

阮瞻只感到巨大的压迫力突然袭来,他的小火墙差点因此而熄灭,

拼力支持着向外一扩,但此时又觉得那股力量消失了。小火带着刚强之

势猛往外窜,双火互压,竟然像爆炸一样发出了巨响,两个火墙都瞬时

熄灭,只有一朵朵火花被震到远处,燃着了四周的野草,照亮了整个空

地。

阮瞻踉蜷了一下才站稳,远远见包大叔密不透风地舞着道法剑,强

力抗衡父亲的近距离的袭击。他以没见过父亲和人近身对敌过,只觉得

他的姿势潇洒中带一点邪气,和朴拙的道法剑合在一处,打起来竟然好

看极了。

但这好看之中却是带着凶险的,让阮瞻无暇欣赏,急速思考要用什

么办法才能拖到月蚀的时刻。那一刻,他会变强,父亲会变弱,但愿这

强弱对比能够扭转局势。此刻眼见包大叔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无暇细思

一个风刃就甩了过去。掌心雷和火手印,以及掌心雷加火手印都和父亲

对打过了,现在他就试验一下这个风刃又能如何。

风刃到,暂时解了包大叔之危,阮父对过手来也照样以风刃对阮瞻

可他早在打出风刃之前就选好了逃跑之地,一个小范围的时空扭曲,人

就躲到了巠没有野草掩映的山洞里。父亲的功力比他强,风刃的强度和

范围也比他大,他躲进窄小的洞口中,反而无碍,风刃追到他时,只打

得洞口边坚硬的岩石上多了数条斧齿一样的痕迹。

阮父大怒虽然以一敌二还占着上风,可竟总是顾此失彼。愤怒之中

身影一闪,已经鬼魅一样地追到了洞口,但还没有出手去抓阮瞻,就迎

面撞上了洞中直直打过来的、由三个掌心雷叠加在一起的大号电火花,

还有一柄飞出的小木剑。

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他一跳,而且虽然血木剑近不了他的身,他却对

剑始终有三分顾忌,因此这局面迫得他不得不向后急退躲闪。可才一闪

身到场地中心,就听到背后的老道大吼一声:”阿瞻帮忙!”

随着话音,他只感到很多缕细小的力量缠到他的身体上来,竟然是

那老道拿了符咒在他背后偷袭。他不认得这个老道,可不知为什么却知

他这种符咒名叫天罗地网。是一种奇怪的符咒,可以用无形的网线牢牢

捆住魂魄,把魂魄生擒活捉。

他冷笑一声,心想这点道法还想困住我吗?可他身后自称他儿子的

人跑出了山洞,以年青而活跃的灵力接住了那道网符的几道无形网线,

两下夹击,竟然把他暂时困住了。

见状,他心念急转,连忙盘膝坐下。在天罗地网符下不能硬拼,要

用灵力化解那无形网线才行。当然对方一定会拼力补上,这就要看双方

的实力了。他知道对方就算是二人齐上也拼不过他,可他也明白,他们

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己,而他却不能让他们拖到月蚀的那一刻。

阮父坐下运功,包大叔和阮瞻也跟着坐下了。虽然事先两人没有商

量过,但都是此道中人,一看就全明白了。这一切看到偷窥的万里和小

夏眼里,都明白他们已经以明斗转为暗斗了,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一方

能耗到月蚀发生的时候。

与此同时,在包大叔结成的这个结界外,感到了月蚀就要来临前的

异状,很多灵体和邪气已经按捺不住的从黑暗中涌出,手里的残裂幡也

收了不少东西了,现在他又突然感到前方有一股极强的阴气浮动。

”竟然有煞?”他自言自语道。

一抬头,看见两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一块山石后面,探出了画着京

剧脸谱的脸来!

第三十章 月蚀时分

「贵干?」包大同朗声道。

那两个煞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话,吓了一跳,条地缩了回去。包大同笑了,「这是

什么世道?煞竟然怕起人来,果然清平世界,朗朗干坤。」深山之中,万籁俱寂,只有他

的声音清朗的传来,在山谷中回荡不休,掩盖了结界中那场事关生死的恶斗。

可他虽然说笑,精神却保持着警觉,心里也惦记着结界内的事情。那里面,有他的父

亲,他的好友,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子,这些人都被一个他曾经尊敬、而现在却必须提防的

人拖住,生死未卜,他如何能放心得下?但是他不得不待在外面护界,不能闯进去共同战

斗,只能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眼见离月蚀之时越来越近,习习的阴风中,他越来越不安,而这对恶煞的出现缓解

了他心里的几分压力,他竟然是有些高兴的。

「你们为何而来?也是想在特殊的天向下加强修为吗?」感觉那两个煞没有恶意,包

大同道:「可是我劝你们换一个地方,首先这里并非是聚灵之地,你们不如向南百里外,

那里有一座小山,非常苍翠,比这里灵气大多了。其次,这里有大凶险,别回头修为加强

不了,再把小命搭进去。」他站着不动,好心好意地劝。

那两个煞听了他的话并不走,也不露面,只安静地躲在岩石后面,似乎是在判断他话

的真实性,耗了一会儿,一个有着三寸金莲的煞走了出来。

「你是谁?」她问。

包大同又笑。「怪了,我还没问你呢。按理说我应该把你们收了,看见这玩意了吗?

」他伸手弹了一下早就祭出来,已经放大到半人多高的残裂幡,「这能收尽天下之魂,我

看你们没有恶意,再说我要为今晚积德。所以,快走吧。」

「你怎么会有残裂幡?你和阮氏父子什么关系?」三寸金莲接着问。

这下包大同有点警觉了,「有见识啊,竟然认识残裂幡,还知道阮氏父子。我倒要请

教了,你们是谁?」

「那个幡,收我们进去过。」另一个煞也从巨石后显身,身形略高,有一对天足。

包大同微微后退一步,站在幡的右后侧,方便随时动手。认真想了一下,突然想起阮

瞻曾经说过的赌神何富贵,恍然记起了这两位的来历。

「奉劝一句,别来捣乱,否则我下手无情。」他收起笑脸,严肃地说。可尽管如此,

他还是觉得这对煞没有要动手袭击他的意思。

「阮天意如何了?」天足忽然道:「时辰未到,应该还没有事,放我们进去吧。」

「慢来,慢来。据我所知你们已经被阮天意收服,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

对方是什么意思,包大同机灵的直呼阮父的名字,「你们是怎么逃脱的?」

「你还没说你是谁?」天足警觉地看着包大同。

「我看你没有弄清事实,你们出现在这里,就没有离开的机会,假如我不想让你们走

的话。」包大同可爱而喜感的脸上流露出一点骄傲,「你们都修成煞了,应该能感觉得到

,你们联手也打不过我,何况我还有这宝贝。所以只有我才有权利问,你们没有资格来探

听我的事。先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事关重大,说到后来,声音严厉了起

来。

「妹妹,你多此一问。」三寸金莲插嘴道:「月蚀时分是阮天意的成魔时刻,他还是

人的时候就那样厉害了,成了魔还得了,肯定万人莫近。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绝对是有

意而来,不是有仇,就是有恩。你看这小子,眼含精光、灵力流动,一看就是正宗教派的

,可是呢,实力似乎比阮瞻那小子还差一点。可是残裂幡在他手里,就说明他和阮瞻是认

识的,因为靠抢,他是抢不过那个智计和实力都超群的阮瞻的。这样看来,他一定和阮瞻

是朋友,当然和我们也不是敌人。」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天足不断的点头,包大同见行踪已经败露,干脆也不掩藏了,「

是啊,我就是阿瞻的朋友,但我还是要第三次问那个问题,你们怎么逃脱的?」

「在那样实力强大的人手里,我们怎么能逃,是他放我的我们。」天足道:「难道你

不知道他身上的恶气是怎么来的吗?」

包大同吃了一惊,难道这两个煞也是被善良的阮伯父渡化了。可是既然渡化了,她们

就应该转世投胎去,现在又来干什么,竟然还保留着成煞的功力?如果说她们还有恶意,

为什么又感觉不到呢?

「没错,我们是对他怀着仇恨的,因为他拦阻了我们报仇,让我们有冤无处伸。血海

深仇啊!」三寸金莲看出包大同的疑惑,解释着,可是神色间却很平静,显然那仇恨对她

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当我们看出他身有恶气时,就以为他一定是做了极大的恶事才会

如此,所以我们才躲起来伺机报复,破坏他在铁头山上泄恶气的行为。虽然他这样做根本

於事无补,但毕竟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假道学,心想他最怕成魔,怕再

也做不成假好人,於是想改变命运,那我们就偏不能让他如愿,偏偏帮他成魔,这才借何

富贵的力来堵山缝。后来被我们发现了阮瞻的所在,就更想让他的亲生儿子看到他成魔的

时刻,并想让失去神智的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报复才痛快。你觉得狠吗?觉得

女人不能得罪吗?无论如何,当时仇恨就是让我们这样想的。可是没想到功亏一篑,阮瞻

这小子破了我们的局,把我们收进了残裂幡里,可是我们还是感到快乐。因为阮瞻终於知

道了父亲的秘密,而这让阮天意难受。可我们没有想到,阮天意把我们从阮瞻手中弄走是

为了渡化我们,想化解我们的怨念。为了这些,他甚至讲了他多年的秘密和他对阮瞻的亏

欠之情。」

「你们被感动了?」包大同问。

「哪有那么容易。」天足道:「可他关了我们一个月,见化解不了恶念就强行拔除,

然后就放我们离开,并要我们好自为之。我们离开后左思右想,突然明白了他身上的恶气

从何而来,不禁折服於他的慈悲。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恶念被拔除的关系,我们突然感谢

起他来,因为他明知道我们是害他的,竟然不惜加大自己的痛苦来救我们。」

「这么说来,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报恩的?」包大同再问。

「没错。」三寸金莲道:「我们知道我们能力不足,可是我们也知道他成魔时必定万

夫不挡,能尽得一分力就尽一分力吧。现在,你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吗?」

包大同没说话,心里犹豫着。父亲的这个结界,只有他才能从外面打开,假如放这两

个煞进去,平白无故增添了两份力量,他们的胜算就多些。可是如果她们是骗他的,那可

就危险了,虽然她们看来不像,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有一丝马虎。

月蚀时分,邪物必定出来为祸。偏巧今次的月蚀是在凌晨三点多,而且因为阮伯父的

关系,恶气会吸引更多的邪灵出现。假如他和两个煞同时进入结界,他当然可以看着她们

,可是结界就没有人守了。等月全蚀的那几分钟,邪物冲击结界,结界会不稳,甚至会破

碎。结界破,不仅是担心会有人看到这里的情况,而是更担心结界破碎的力量也会被实力

最强大的阮伯父吸走,那么他们就更处於下风了。

更糟糕的是,如果阮伯父真的成魔了,而他又不想在附近缠斗,选择先行离开,那么

没有这层结界的保护,以后要抓到阮伯父就更没有可能了,而且还会酿成更多和更大的惨

剧。这就是父亲布下结界的理由,也是他非守着不可的理由。

现在摆在他面前两个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看包大同犹豫着,天足有些急,但三寸金莲拦着她,不让她发作。等了片刻,包大同

终於一咬牙道:「走,我们一起进去,然后我再出来。」他说着拈指如刀样,在身后轻轻

一划,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个煞化为两阵阴风一下吹入了阵中,包大同也跟了进来。

结界中,阮父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离他不远就是包大叔,阮瞻则坐在离洞口不远的地

方。三个人成一条直线坐着,似乎是休息一样,但阮瞻和包大叔对阮父成夹击之势。半空

中,只有有灵力的人才能看出阮父身上交织的网,而那张网的网线已经断了很多条。

阮父的身上被一团黑气缠绕,这些黑气已经完全和阮父之魂融为一体,可以在他身上

的任何一个部位出入伸缩。而他的黑气一传到那无形的网线上,不长时间就能让网线如被

强酸腐蚀了一样化掉。可每当一条网线断,左边的包大叔和右边的阮瞻就会以灵力补上。

阮瞻的灵力是漂亮的淡红色,包大叔是温暖的黄,黑红黄交织在一起,非常好看,却又凶

险异常,阮瞻汗水淋漓,包大叔更是因为拖住了符网的大部份而身体颤抖。

但阮瞻和包大叔只能以双手传出灵力,不似阮父那样全身皆可,所以虽然以二打一,

却依然落了下风,眼见无形符网的破损越来越大,包大叔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包大同一阵焦急,而他突然入阵,还带来两个奇怪的鬼魄,吓了万里和小夏一跳。尤

其是小夏,她是见过这两个煞的,险得惊呼出口,为了不打扰阵中的阮瞻,生生又咽了回

去。而还没等她告诉包大同这两个是他们的敌人,就见这两个煞腾空而起,一下跃到包大

叔身后,一人拎一条网线,输入自己的灵力,半空中的网马上出现了两条幽绿之色。

她们和场中的三人比起来,能力差了很多,只能双手捧着一条线,可正因为她们的援

手,已经落了下风的阮瞻一方又勉强扳平了局势,双方僵持起来。

阮父正感觉挣脱天罗地网符有望的时候,突然又有两道阴性压力从老道那一方传来,

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一分神,使得局面又失一分,连忙又闭目凝神,而包大叔和阮瞻根

本不动,全心全意的补上漏网,完全将生死和外界的干扰置之度外。

包大同长出一口气!

他选对了,意外的帮手好像天平是最小的砝玛,不能起决定作用,但却能左右局势。

他看了万里一眼,指了指阵中,意思是让他盯着一点,万一有问题随时叫他,然后又退到

界外。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见那轮明月挂在天空之中,无比的美丽皎洁,哪里知道这月光下

,正进行着无声的恶斗。他弹了一下残裂幡,让这金属的宝贝在夜色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远的传了开去,另一手从背上的剑囊里拔出了那把锈迹斑斑,但内蕴神光的七色剑,对

着看不透的黑暗朗声道:「本人包大同,一心向善,不忍多造杀孽。可从现在起谁敢接近

结界范围内一丈,我必下手不容情。有胆的就过来,看你爷爷我手段强不强。」他前面说

得文诌诌,后面又说得恶狠狠,再加上那金属幡勾魂夺魄似的强大存在,还真吓到了一众

蠢蠢欲动的邪物,有些不省事的,当然被他毫不留情的消灭或者收进了幡里。

他认真地清理着结界外的秽物,可是却感觉他们虽然不敢上前,却在周围越聚越多。

他明白这个地方不可能有那么多怨灵和邪物,不过是因为阮伯父身上的恶气连结界也拦不

住,吸引了他们前来,包括当年那些烧死的灵婴,也似乎本能的寻找强大的力量之源。

同时这证明月蚀时分就快到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渡过,结界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半空中一团黑影慢慢升起,月亮

的光华黯淡了下来。

「阿瞻,放手!」当黑影刚开始遮住月亮的边缘,包大叔突然大喊一声,同时突然站

起,施咒把天罗地网符的另一边网线一收,全部抓到自己手里,「下面的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