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曾经爱过(本章相当於乔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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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湿气充斥整个室内。两人处在较私密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能听得见。房蔚眼里起了变化,他伸出手来,就待抱住乔言。
乔言衣冠严整闯进来的,总觉得心理上有了优势。她退到门边,抵着房蔚的胸膛说:「你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上半身。」
房蔚带着满身水珠抱住她,哪管她进来是干什么的,他的手掌自顾自地摸索,已经剥开了她的外套。「一起洗。」他嘴里含糊着说,还逸出一两句低笑声,「我全身都给你看。」
乔言猛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十指用力,将他的脸固定在自己面前。「房蔚!」她抬头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很清楚地说:「我们不可能做那种事,你已经订了婚。」
房蔚突然迸发出一股大力,将她压在墙壁上,双手撑在了她左右耳边。「那你进来干什么?」他低下头冷冷地说,似乎在确保每一个字透过哗哗水声能传到她耳朵里。
「你转过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的呼吸虽然有点艰难,但心里话一定要说出口。
房蔚从来没有让乔言占据过主导地位,现在也是如此。他压下嘴唇抵着她亲吻,仍然继续着他想做的动作。乔言的衣衫被他撩到了肩膀上,露出了紫色的肩带及内衣,那枝色泽鲜艳的红杏纹身就这样横亘在他眼前。
他亲手划下的伤口,终结了乔言胸模生涯的丑陋伤疤,他不可能越过它,因为正是这个伤痕,一次次提醒了他有多恨她,她有多恨他。
乔言背靠在冰冷的砖面墙壁上,一直看着房蔚的脸。她比他还沉默,根本不会去挣扎。经过了这半年的分分合合,如果说她还不了解他在想什么,那是假话。但她从来没有说出口,如同他一样。
他对她又爱又恨,她对他也是又爱又恨。
爱与恨都在一线之间,互相转化成对立面。乔言以前没见到房蔚,可以迫使自己不去想他们的事,但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说到底,她只是善於伪装及镇定罢了。
在她观念里,能有多爱一个人,可以为了他抛弃一切?
她不信。
跟着他的前半年,她也像其余女孩一样,对他的外貌财势能力倾心过,爱得表面,爱得无声无息,连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奶奶急电召她回老街,她忍受着老人家的诟骂、媳妇辈的奚落、模特界的嘲笑,仍然认定应该坚持下去。
直到她急着跑出来找房蔚,被一辆带奥运通行证的黑色路虎撞翻了跟头,磕到了脑袋,才把她给震醒。当时车主的样子她记得不大清楚,熬着一阵头晕,她只看到了从车后座半降车窗里露出的一张方正的脸,很像她见过的什么人。
但她着急问爸爸的事,没多加注意,只知道爬起来含着泪继续朝前跑,也不管身后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喂,喂,你没事吧?」
那人应该是开车的司机,她没有回头。
摸进房蔚常驻的会所里,她看到他正和朋友打麻将,肩膀上还趴着一个女孩。她走过去直接推倒牌局,顾不上满脸的汗和未干透的血丝,反手抓住他的衣襟问:「听说我爸爸死前来找过你?他说了什么?」
房蔚请其余人退了出去。他安抚她,告诉她:「你爸爸半年前的确来找过我,谈合并案的事情。我拒绝了他,建议他申请破产,除此之外我没有做任何事。」
她怀疑他背后做了什么,但没有一点证据。
她变得竭斯底里。
再醒过来时是在医院,医生告诫她要静心休养,否则孩子不保。
她的脑袋上留下了一个伤口,提醒她万事切莫慌张,因为就算她第一时间听说爸爸的死和房蔚有关,惊惶地跑出来找他,希望她听到的都是假的,他还不是坐着好好的?
乔言收起了焦虑,开始暗中蒐集房蔚的证据。也有可能他并不知道,她曾经爱过他,被那次偶尔的车祸一撞,顷刻烟消云外。
她不想再尝试那种为了一个人反覆瞻前顾后的感觉。三个月后,她意外流产。再两个月后,她被赶出门。
半年后,他又来找她,希望她回去。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倒是麻叔两次问她爱过人吗,今天还和她推心置腹地谈话,让她意识到不是她一个人受到了伤害。
诚然刚听到房蔚病情的那一瞬她於心不忍过,也开始考虑要对他好。可这种好不是爱情,像她乔言,早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耐心。
她的世界剩下的不多了,她抓住了一切机会朝前走,哪怕是冒进。
水声依旧哗哗地响着,带走所有前尘往事。
房蔚果然停下了动作,收回摸向她胸脯的手,转过了身。
隔着这么近,乔言看得很清楚,他的肩膀上留了一道明显的伤痕,水雾冲刷下来,呈微红色。就在他转身时,胸前那道像蜈蚣脚的缝口又一次刺激了她的眼睛。
他的确受了伤,做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