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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恽那一头在城中也是十分机灵,眼看靖千江终於在这种时候带兵及时赶到,他连忙大开城门,下令城中守军倾巢而出,夹击西羌。

靖千江还惦记着曲长负刚刚的话,起身之后第一时间将目光在周围一扫,立刻发现了曲萧的屍体。

他连忙上前,不顾乱军挤压踩踏,将曲萧的屍体抢出来放在马背上,又令小端等人先护送曲长负回城。

曲长负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他这样一动,身边的人立刻惊觉,起身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小瑕?”

是靖千江的声音。

他身上似乎盔甲未卸,动作时还隐约能听见金属相互碰撞的声响,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房间里的药气散开,周围一片黑漆漆的。

曲长负道:“什么时辰了?”

“你昏睡了两天,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靖千江柔和的声音中带着怜惜:“西羌的军队已经开始溃败,耶律单受到族内猜忌,承受的压力很大,我正想办法找人与他谈判。目前的战局对咱们很有利,你不用担忧。”

曲长负见他没换盔甲,便问:“你一会还要出去?”

靖千江道:“是。”

他这天既惦记着战局又挂念曲长负,只是两头分身乏术,所有被换下下来的休息时间都到曲长负的床前来守着了,连着两三天都没躺下过。

曲长负道:“那你去歇着罢,我这里也不是没人。”

靖千江只是含笑不语,伸手搂着他的腰,扶他坐起来:“你不在跟前,我哪有心思歇着。好歹这烧是退了,你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喝了罢。这几天可都是我喂的,这药真苦。”

他一边说着药苦,却一边将碗端来,亲自尝了尝试温度,这才又送到曲长负唇边。

曲长负欲言又止,示意靖千江松手,接过药碗来,自己一口气灌了。

靖千江拿了水给他漱口,察言观色,已经知道了曲长负的心思,缓缓道:“曲……曲知府的屍体还没有下葬,你若是想去看一看,我可以带你过去。关於他的死讯,该通知的人都已经通知了,庆昌郡主殉情。”

曲长负一抬眼。

靖千江又道:“西羌的包围一破,曲长清就被我遣人送回京城了,他还不知道此事,我想,他去他外祖父家住着比较好。”

曲长负道:“庆昌自尽了?”

靖千江说:“也不算。她得知曲萧的死讯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屍体整理遗容,大家也就没好前去打扰。后来我再出城作战的时候,就看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盔甲跟着一块杀出来了,力战而死。”

曲长负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说悲伤还不至於,只是觉得浑身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