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 我提出的这个方案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我将远程调控的源代码发给你,你根据婚纱雪纺可能产生的异常信号直接进行改写。”宁随远的话语搅乱在呼啸的风声中,急促却条理清晰:“小路我现在要赶往医疗所控场, 教堂那边的技术支持就只能靠你了。”
“好的远哥。”路阳颤巍巍道:“我会尽力的!”
“小宁!”廖鹏在频道内喊道:“刚才医疗车接了四个伤员去医疗所!你留意!”
“我明白,我会留意的!”
路阳埋头在虚拟屏上一阵猛敲, 不多一会儿他抬头道:“鹏哥!找到了!我立刻把动态定位发给你!”
“好。”廖鹏两腮紧咬:“高德我们的车呢?”
高德:“就停在外面,要什么上面都有。”
廖鹏微一点头, 招手道:“城防队的跟我走!”
城防所的巡逻车排成一条长龙,呼啸着以破风之势冲往目标地点早川桥。
“早川桥的住民请注意!所有人立刻回家!切勿在外逗留!早川桥的住民请注意!所有人立刻回家!切勿在外逗留!”公共频段里的紧急通知内容更改,掷地有声的呐喊着, 路两边的行人们纷纷退避,巡逻车的轮胎碾过新铺就的柏油路,驶入一条新街, 廖鹏低头死死的盯着坐标,大声道:“距离目标不足百米, 停车!立刻拉封锁线!”
城防员们训练有素的下车, 黄色的刺目的封锁线成环将一片街区拦住, 廖鹏从后座拿了枪,那是他特意从装甲车上搬下来, 和城防所配备的一般的九九式不一样, 具有更多的杀伤性的功能, 他利索的装配消/音/器, 忽的动作一顿, 他陷入了一阵恍惚。
这一路他的脑子里已经无数遍的预演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场景,也许小甘橘不会轻易束手就擒,那他要如何在伤害最小化的情况下将小甘橘抓住呢?
那场景光靠想的廖鹏就觉得头疼欲裂。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现在让他去面对那样的小甘橘,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廖鹏用力的抓了抓头,头皮撕扯的疼痛让他少许清醒了一些,他低下头打开弹匣,将第一枚子弹换成了麻醉弹。
“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严禁外人进入,你们几个跟我进去疏散人群,记住,主要工作是保护住民不受侵害,发现可疑目标立即通报,不准擅自采取措施!听到没有!”廖鹏厉声道。
“明白长官!”
一行人分散着冲入早川桥的各条街道。
教堂外,松平亮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地狼借残花之中,高德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那厢路阳正借用高德的个人终端实时监测着廖鹏那边的情况。
“我的妈呀!”路阳忽然脱口惊呼。
“怎么了?!”高德回头。
松平亮也闻声掀起眼皮,“是找到小甘橘了吗?!”他失声大喊着,四肢并用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到路阳身边张望。
在虚拟屏呈现出来的监控画面上,穿着累赘婚纱的新娘正蹲踞在巷子尽头,地上躺着一个老妇人,血泊的范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周围都是惊慌逃窜的人群。
新娘僵硬的扭动脖颈,空洞的目光掠过攒动的人群,像是搜寻猎物的猛兽。
“怎么会这样.”松平亮面色惨白如纸,颤抖道:“怎么会这样?!”
这时季家军的公用频段突然接通,宁随远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有人吗?”
“有!”路阳一个激灵道:“远哥!你那儿怎么样?”
“还行,情况暂时控制住了。”宁随远将口中谑谑如野兽般的陈晴晴用橡皮管子捆住,同时塞了一团纱布进陈晴晴的嘴里防止她咬断自己的舌头。外面担架匆匆进出,几个被陈晴晴咬伤的医务官已经被运送去了急诊抢救。
有医务官拿了精神科专用的拘束服来,一群人全副武装的要给陈晴晴上套,宁随远这才放开手。
“你们那儿送出的伤患已经出发多久了?”宁随远在通讯器里沉声问。
“四十分锺该有了吧!”高德道:“怎么?没接到吗?”
“没有。”宁随远紧皱眉头,边往大门外走边道:“他们该不会在路上——”他话音刚落,一道烈烈风声在耳畔响起,“砰”他的半边脸颊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一拳直接把宁随远耳朵里的通讯器给击落,他连退好几步,半个头颅都在隐隐震动,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
“你做什么!”杨潇正配合着医务官将陈晴晴运送走,正巧看见这一幕,勃然大怒。
“混帐!”男人狂怒的嘶吼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声刺耳的响起:“你凭什么那么对我女儿!你怎么敢那么对她!”
宁随远抽动着嘴角,艰难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看清了对面的人,是陈晴晴的父母。
“她伤人了!”宁随远抬手抆了一下唇角的鲜血,低声道。
“她伤人了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故意的!”陈先生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我女儿她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她脑子还不清楚!你们就不能对她宽容一些吗!”
那对父母猩红着双目,狂怒使得他们神情扭曲。
“我是出於安全考量。”宁随远弯腰捡起通讯器塞进耳朵里:“希望您理解。”
“我不理解!去他妈的安全考量!你们这群没心肝的兵痞!什么都做不了!就只会拿无辜的人撒气!我要写信去中央举报你们!我要让你们统统接受法律的审判!”
城防员和医务官们纷纷上前去拉架,杨潇疾步走到宁随远身边焦急道:“你没事吧?”
宁随远摆摆手,不打算跟他们多言,他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仿佛有什么蕴藏在地底下的庞大怪兽,正在蠢蠢欲动的露出全部的畸形身体。
“你去哪儿!你给我站住!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