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天子。”黎漫仍然乖巧的令人咂舌。

周子彦端起耳杯,一仰头将酒水饮尽。

黎漫的唇角露出轻微的笑意:“那卑臣便不打扰天子饮酒了。”

说罢,竟然一句多余的话亦没有,转身离开了。

这令周子彦十分费解,按照黎漫的秉性,怎么也要多说几句才对,至少质问自己,为何要立梁羡为卿士,为何不立他为卿士等等。

但是眼下,黎漫什么也没说。

周子彦异常费解,不过很快又有其他诸侯前来敬酒,他来不及多想,继续与诸侯们寒暄起来。

又饮了几杯,周子彦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并未多想,还以为是醉酒的无力感,哪里知晓是药散发作了?

周子彦揉了揉额角,踉跄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宴席去醒醒酒。

周子彦走出宴厅,来到燕朝的湖边,夜风凉丝丝的,但那种无力感一点子也没有驱散,反而越演越烈。

周子彦几乎站不住,他快步走到湖中的亭子,靠着栏杆坐下来歇息,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阿彦哥哥……”

有人在周子彦的耳畔轻唤了一声。

周子彦的听力敏锐,若是有人这般靠近於他,周子彦必然早就发现,而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周子彦愣是没有发现,直到对方出声,他才霍然睁开眼目。

“黎、黎公……”周子彦想要应付两句,但说出这句话已然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

黎漫的唇角挑起,明知故问的道:“阿彦哥哥,你怎么了?”

周子彦自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道:“寡人有些醉酒,在这里……吹吹风。”

“真巧,”黎漫道:“卑臣亦有些醉酒,不如在这里陪一陪阿彦哥哥。”

周子彦觉得他怪怪的,一直盯着自己,眼神仿佛……在凝视着即将被捕的猎物。

黎漫在他身边坐下来,两人挨得很近,夏日的衣料轻薄又柔软,轻微的摩抆仿佛隔靴搔痒。

周子彦想要起身,但已然没了力气,黎漫笑眯眯的凑过来:“阿彦哥哥,你想去何处?”

周子彦蹙眉,恍然大悟的道:“是你?那杯酒水……你这是死罪!”

“死罪?”黎漫幽幽的道:“死有何惧?我黎漫早就是死过的人了,我只是怕自己死了,也无法得到阿彦哥哥。”

是衣带解开的沙沙声,周子彦道:“黎漫,你做什么?”

“阿彦哥哥,”黎漫轻笑:“无妨的,由我来伺候阿彦哥哥,就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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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头疼。

阳光投射在梁羡的眼皮上,梁羡的眼睫微微颤抖,迷茫的睁开眼睛,登时感觉头疼欲裂,胃里也不太舒服,那是宿醉的感觉,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