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静谧的黑暗伴随着风声弥散在四周。

魔王怔怔盯着头顶的毡布,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的奴隶。

兰缪尔畏寒似的抱着被子蜷缩着,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闭眼睡得很沉。

昏耀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悄悄拨开那些散乱的银灰发丝,瞧着圣君苍白的面容出神。瞧了一会儿,又去摸人家的脖颈脉搏。

“……!”

这么一碰,兰缪尔当然惊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昏耀,先是愣住,紧接着整张眉眼立刻亮起来,像夜里的星辰。

“吾王,您醒了!”

昏耀沉着脸,就着侧躺的姿势,顺手掐了掐兰缪尔的脖子:“奴隶,谁允许你动用魔息?”

兰缪尔全不在意自己的命门被捏着,反而往昏耀那边蹭了蹭,一本正经说:“事急从权,没有办法。吾王伤成这样,我只后悔去得晚了。”

昏耀:“闭嘴吧,兰缪尔。我当年把魔息灌到你体内,是为了让你大出风头的吗,嗯?——那是用来折磨你的,是复仇,懂不懂?”

“但我也受折磨了啊。”兰缪尔忍俊不禁,指了指自己,“多古大人说,我动用魔息的反噬很严重,对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昏耀:“……”

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大概就是这种感受。昏耀瞬间心脏疼得直抽,毕生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冒险行事。

“你……”他只能作势恫吓,“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使用魔息,不然……”

魔王阴鸷的目光将兰缪尔一扫,一把攥住这人脖颈上的骨饰,“叮当当”地晃了晃:“不然,还是把你锁起来!”

兰缪尔:“嘶,慢点慢点,不要扯到伤口……”

昏耀:“。”

魔王痛心疾首——不行啊,根本威胁不到这家伙!

……

很快,昏耀大概了解了他们双双重伤回营之后的情况。

兰缪尔被魔息反噬得不轻,但居然比他更早清醒,这几天一直在协助王庭的魔将们主持大局。

深渊崇尚实力,圣君孤身闯阵、一箭射死首领黑托尔的战绩,直接把那帮野蛮的魔族震得脑门发麻,再也不敢放肆了。

就连一向不可一世的摩朵,如今经过兰缪尔身前时也要夹着尾巴,战战兢兢地叫他一声“大人”。

兰缪尔就若有若无地低眉笑笑,跟这些魔将说:“诸位将军不用对我敬称,你们的王习惯了胡作非为,往后还要拜托诸位将军多劝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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