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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只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等兰缪尔喝过药,昏沉地把鳞尾一卷,模仿着魔族的姿势睡下了,才松一口气。

然后再焦头烂额地聚在一起,试图分析圣君如今的心理——

艾登满脸沉重:“兄长想回深渊,又问起法力和魔息,难道是……想报仇?”

医师和侍女们严肃地连连点头。

这听起来是最合理,也最能让他们接受的答案。

次日下午,艾登结束了大半天的政事来探望兄长。

他话里话外,委婉地展示了如今人类王国的军力,并慷慨激昂地表示,这些士兵随时都会为归来的圣君抛头颅洒热血。

兰缪尔艰难地抓起枕头,抬手就往弟弟脸上拍。

他辛辛苦苦十四年,为了是彻底终结人类与魔族之间不必要的战争,谁要看士兵抛头颅洒热血了?

圣君情绪一激动,刚刚喝的药直接吐了出来。

艾登崩溃了:……我真该死啊!

这下可好,再没人敢乱猜了。

几天下来,兰缪尔渐渐意识到,身边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言谈举止也如履薄冰的。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心里哭笑不得,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偶然抬头从窗口往外看,见到冬雪簌簌飘落,不禁又想到深渊下的魔族们。

兰缪尔心想:今年的冬天有了阳光,他们应该不会太难熬吧。

昏耀还会在祭礼上亲自受寒吗?遭受了严重的魔息反噬,又断了角,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幸王庭的臣属们还算靠谱,只是不知吾王肯不肯安稳养伤……

兰缪尔不禁又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

真是,怎么想都放心不下。

这两天,艾登的话变得很多,总絮絮叨叨地对他说起这七年。

一会儿说神殿倒台后王国变得有多么好;一会儿又说许多城民悔恨於当年对圣君的所作所为,布雷特神殿的废墟前至今都有人来念忏罪文。

等这些说完了,又拉起家常。说老圣后两年前去世了,临终前最后悔的是当初把自己的长子交到了神殿长老手上;还说王国已经有了王妃,是个棕红色卷发、蓝眼睛的女孩儿,一直很崇拜圣君陛下。

就差把“人间很美好,兄长你快点忘了深渊吧”写在脸上了。

兰缪尔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

这日夜晚,艾登惯例来探望的时候,兰缪尔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自己头顶的盘角。

他忽然说:“国君陛下,你都不问问我在深渊经历了什么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