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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找到了落脚地方,心神松懈下来以后,之前累积的疲累全泛上来了。

兰宜不想告诉翠翠,翠翠一定会拉她去看大夫,余钱不多了,得省着用。

忍一忍罢,应该不是大毛病,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

不知道沂王府那边——

兰宜极快地打住了思绪。

前尘往事,不必再想也不必再提。

她走得干净利落,那些华服首饰,她一样都没有带,现在就也不用拖泥带水,再追忆什么往昔。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就当她又重生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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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沂王府。

“好,什、么、都、没、带——”

窦太监跪在堂中地上,听着头顶上一字一顿的震怒声音,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他的心肝随着一下一下地直颤。

他伏在地上,把嘴闭得牢牢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深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进一步激怒主子,引来皮肉之苦算轻的。

“本王待她有哪里不好?她竟这样对待本王,她居然敢——!”

窦太监一动不动,哪怕沂王的咆哮响彻堂中,他耳朵都快叫震聋了,也权当自己是块石头。

因为他实在也回答不了沂王的问题。

已经是独宠的恩遇,别的不提,就沂王代理朝政这阵子,多少人想着法要往沂王府里塞人,他才到京不到五日,撵走了三拨人,沂王多一眼都没有看过。

但正牌的沂王妃就是走了,走得毫不犹豫,毫无留恋。

沂王府的富贵,眼跟前至尊的荣华,没有一样能吸引她,最要命的是,这里面还包括了沂王本人。

“她居然敢——”

沂王用力闭了一下眼,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这次的声音轻了很多,也冷了很多。

她居然敢,抛下他。

在他满心思念,一腔缱绻的时候。

他繁忙公务之余,夜深人静时,还抽空算着几时可以让人将她接进京来,而她在想什么呢,想着如何离开他。

并且她真的离开了。

只留给他一张纸条,像嘲笑他的一厢情愿——她的心意,她早就说过了,是他不信,是他自以为是,是他自作多情!

他连想骂她是个骗子都做不到!

她从来没有骗过他,她说自己没有心,就果然没有心,从头到尾,是他自己骗自己。

他怎么会这么蠢。

沂王高大的身形摇晃了一下,窦太监察觉到了,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扶他往椅子里坐下:“王爷,王爷保重身体,王妃那里,老奴已着人去追查,王妃身边服侍的人,也都捆进京来了,老奴这就看着人去审问,肯定能把王妃的去向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