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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就停在楼下,盛笙拉开后座的车门,躬身,把怀里这摞放到后排的座椅里,然后他转身,接过盛喃手里的。

只是这边刚换手,放进车里的那摞高书没稳住,顺着柔软的座椅一歪,倒了下来。绝大多数书本被接在车里,最上面的那本掉到地上了。

扑通。

大年夜前下的雪还半干不干,盛喃蹲下身,把本子捡起来,伸手去扑夹上的尘土和雪粒。

本页被抖开,她的手刚拍了一下,突然僵住。

是很久前她随手拿的练习本。

展开的那页她写过傻兮兮的三行字——

《颜狗的自我修养》

(1)绝不动心。

谁先动心谁是狗!

而此时的小字下,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个笔触张扬的、给她写过无数册练习题所以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汪”。

盛喃呆呆看了几秒。

啪嗒。

一颗水珠砸到了那个字上,晕开。

盛喃慌了神,连忙伸手去抹,只抹了两下就僵在那儿。

几秒后。

女孩突然蹲下身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盛笙……”她哽着说,“我错了。我舍不得。”

第64章

靳一站在玄关口。

客厅很安静。

电视机里在重播昨晚的春节联欢晚会,不知道哪对搭档的相声节目,屏幕里欢笑一片,屏幕外依然无声。

靳一站了很久,直到那些汹涌的情绪都平复下去了,他才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解开外套,挂到门旁。他对着手里的袋子停了几秒,又把它也轻挂到挂钩上。

然后靳一才走进客厅,在沙发上的老太太身旁坐下。

“让你坐了吗?”老太太拿着自己那只大茶杯,一边看电视,一边不紧不慢地问了句。

靳一叹气,把手腕搭撑到膝上:“那我再站回去?”

老太太气哼哼地笑了声。

靳一拿起果篮里的一颗苹果,又拿过来旁边的短刃水果刀,托在掌心一边轻旋削皮,一边缓声开口:“盛喃说的那件事,是我让她说的。”

“嗯?”老太太被相声段子勾了大半注意,慢了一截才回过头,打量他,“你让的?”

“没打算在今天,”靳一掌前,薄薄的果皮匀速地慢慢旋下,在空中打着弯儿,“主意是我的,时间是她自作主张。”

老太太看了他会儿:“你要真这么懂事,能使出为了这点事情弃考的手段?”

靳一眉跳了跳,却低着眼说:“真是我。”

老太太不知道是气还是笑,睖了他一眼,转回电视机上:“…以后就是个耙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