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安静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鱼水之欢后浅浅的汗气。
华仪伸手回拥住他,耳畔贴着他的胸膛,道:「沉玉,我们认识十八年了,你也不想这样对我的,对吗?」
头顶的声音冷了一度,「别给我打算盘。」
华仪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又道:「沉玉,你总是明白你自己的心,可是你明白我的心吗?」
她抱着的人身子一僵。
华仪继续道:「我身为帝王,如何可以告诉你……这么多年,我衣食住行皆是你,你保护我、鼓励我,予我勇气,给我筹码,我的一切皆有你的影子。沉玉,我喜欢你。」
沉玉的呼吸沉重起来,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勒得她发疼。
华仪吃痛道:「沉玉,你弄疼我了。」
她少有这般少女之态,年少始为帝,注定她素来的威仪。沉玉连忙松手,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柔声哄道:「对不起。」
她轻笑,又说:「沉玉,你真的想娶我吗?」
沉玉道:「我只要你。」
华仪微笑着,脸色却有些泛白,轻轻「嗯」了一声,回忆道:「那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做女帝,那时,我的父皇便跟我说,说我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日后要让我嫁给这天下最有才华的男子。我时常想,若我可以穿上嫁衣嫁给你,该有多好啊。」
「可是你却给我赐过婚。」沉玉道。
华仪轻声道:「难道我要留你孤独一生吗?沉玉,后宫不得干政,我不愿你做我的皇夫,至此天下少了一位治世之才。」
沉玉沉默了。
她一改往日与他的水火不容,此刻的话於他,简直如同毒药,蛊惑他已经被焚毁大半的心智,让他原以为在黑暗里的心,又看到了一丝光亮。
华仪、华仪。
十八年前,俏生生的小公主便向他伸出了小手,从此他做她的沉玉。
叫沉玉,是因为她说,他漂亮得像玉雕成的,殊不知她才是他心尖上的那块玉。
忍无可忍,才选择出手占有,看她被囚在身下,亲自触碰了毁灭了,才觉得真实。
沉玉抿了抿薄唇,淡淡道:「无论如何,你如今是我的了。」
华仪忽然道:「那一起死,你愿意吗?」
她话音一落,沉玉脸色登时一沉。
他的胸口突然开始疼,连带着四肢也跟着酥软麻木,他很快便发觉了不对的地方,手臂蓦地收紧,狠狠地盯着她,华仪坦然回视,挑衅一笑。
他眼底是怒,冰火交融,恨不得将她撕碎。
她红唇翘起,报复似的,一字一句说道:「茶里有毒。」
沉玉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奈何浑身剧痛。
他狠狠推开她,踉跄着后退,她伏在榻上,唇边笑意却在逐渐扩大。
「谁也拿不走我的江山。」华仪笑出声来,胸腔一阵阵发疼,「你不是想要我吗?一起去死吧!传位诏书……朕已经拟好,你什么都得不到。」
沉玉身子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他毒发的是那么迅猛,不过须臾,已摔在了软榻前,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还在竭力盯着华仪。
片刻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动。
唯剩眼角泪痣,触目惊心。
华仪看着他的脸,浑身剧痛,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也喝了□□。她宁可和他同归於尽,也不能忍受江山易主,承欢身下。
沉玉唇边黑血刺目,她看着,畅快之后,笑着笑着,忽然就流出了泪来。
胸口的疼痛越发明显,她沉浮在一片黑暗里,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或许是沧海桑田之后。
华仪感觉眼皮子暖暖的,再次睁开眼,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暖意融融。
她睁开眼,触目是明媚的春光,海棠树伸展在头顶,枝头喜鹊在啼,花砸了她满身。
长案摆在身前,案前湖光山色,绿波荡漾,漾入她的眼。
华仪怔怔地看着,沉寂的眼中坠入华彩,一瞬间重新焕发生机。
「陛下,陛下。」身边的内侍小声轻唤。
华仪闻声转头,眼睛便盯在了一处,再也挪不开分毫。
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年,披散着长发,低头跪在她不远处。
睫毛窍长,眼角泪痣惑人。
那个覆她天下的男人,如今不过少年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预收《我见大人多柔柔》花式女追男,存稿管够,男主外白里黑,夫妻二人档carry全场。
文案:
世言,国有无双,谢有佳郎。
谢家嫡系中,长女为后,二子为将,三子是个尚书郎。
唯一么女,玉石雕成,年纪轻轻就肖想着隔壁无双。
谢映棠身份贵重,偏生不爱与世家小姐们打交道,总是溜进她哥哥的茶会,看世家子弟赏玩斗酒,顺便瞄一瞄隔壁那少年无双。
久而久之,谢三郎圈内好友打招呼都变成了:「谢兄,什么时候嫁妹子啊?」
谢郎:「……」
五陵子弟多浮浪,世家纨絝子弟惯於争权夺利,最爱亵玩家妓,而她作为最尊贵的那一颗深闺明珠,终究是要被人采撷了去。
【三年前】
谢映棠羞红了小脸,嗫嚅道:「成大人为了救我,强忍着害怕,成大人果真是一个端方正直的君子。」
成静:「……我不怕。」
她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怜爱,心想:像成大人这般清秀好看的少年郎,怎么会不怕呢?他为了不让我内疚,竟这般硬撑着,他真好。
成静:???
【三年后】
成静单手撑着墙壁,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右手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薄唇从她的眉心,顺着吻到她的唇瓣,以指腹揉了揉她的下唇,低笑道:「还想跑到哪里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