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刹想了想,又问:「孟小娘子以前发病可有这么凶险?」
孟母与孟大对视一眼,孟大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斟酌半日,这才小心答道:「这……斛斛就不见如何精神过,眼看着要不好,又吊了回来,眼看又不好,又拖拖拉拉地活过一日。头疼脑热,都是家常便饭。」
雷刹讽刺道:「你这个伯父倒是关心侄女。 」
孟大脸上一燥,他哪管孟小娘子死活,又苦思了一盏茶左右,道:「好似……只那次这般大张旗鼓,又许是秦氏妇道人家胆小,大惊小怪。」
雷刹见问不出什么,环顾四周,摆饰简陋,连着孟大与孟母身上都穿得平常。孟大难堪地缩起肩膀,他们虽分走了孟二的产业,却不擅经营,没多久就亏空败落下来。
「你们既已断了往为,少去扰人清静。」雷刹离开时阴森告诫,吓得孟大唯唯喏喏连声应是。
雷刹回去路上想着孟娘子母女,摊开手,孟小娘子拉他手时那点凉意,似还留在指尖,透着令他不适的麻刺。收回手,又想自己多疑,到了延兴坊前,一个出来寻人的杂役抬头撞见他,大喜道:「副帅,正要寻你,小的们在齐宅挖出口箱子来。」
雷刹一愣,一提身法,扔下杂役没几息便到了齐宅,到得后院,单什领着众人在那大呼小叫七嘴八舌。
「好大的箱子,用得又是好料,莫不是金银财宝?」
「怕不是白日做梦,哪有这些金银让你捡?」
「抬出时不见份量,怕不是衣裳。」
「哪家会好好将衣裳埋起来?」
「你们一个一个痴汉,吃迷了酒?这定副帅说的屍体。」
此言一出,众杂役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互相都是脸上一烧,平白挖到一口箱子,倒将这节给忘到了脑后。
单什眼尖,看到雷刹,道:「副帅赶巧,快快来看这口箱子。」
雷刹走近问道:「在哪挖出来的?」
一个杂役上前道:「回副帅,在假山边的海棠树下。」
这口箱子楠木红漆,中间宝花嵌着螺钿,一把铜锁压着箱口。雷刹蹲下身,轻扣箱子,又拉铜锁,令一个鲜眼嘬腮的杂役过来开锁。
这杂役从怀中掏出几样物件,掂掂铜锁,赞道:「好锁。」
单什心急,一脚踹过去,骂道:「休罗嗦,快开锁。」
杂役不敢再耽搁,捣鼓了几下开了锁,随手开了箱,众杂役围作一堆,伸着脖子往里看,这一看,都噫了一声。
却是一口空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