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浮梦旧笔 申丑 1628 字 1个月前

雷刹脸上结了一层的厚霜,姜决时好时歹,似疯不疯,一举一动看似癫狂,又似特意而为,承平帝得知后,说不得又生怜惜。他的面具,揭了一张又戴上另一张,发了会疯后,又揣上沉稳储君的脸面,坐那道:「那时孤服药,所知者倒不多,曾安是孤的贴身近侍,他自是知晓……」

方老国公皱眉道:「曾安怕是有疑处,老臣乞殿下细查。」、

姜决摇了摇头:「不,与他无关,曾安也曾跪求孤停药,诉说其害,只是,那时孤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眼眸一亮,又悄然黯下去,道,「曾安劝不下孤,只得为孤遮掩,他怕孤所服之药来路不明被掺杂多余之物,便嘱托他的义子曾午寻来丹砂等物,为孤配药。」

「那曾午其人?」雷刹问。

姜决道:「死了。」

「死了?」雷刹与风寄娘齐声,「这般巧。」

姜决沉吟了会:「你二人疑心曾午之死有异?曾午是得肠澼亡故的,曾安还着实伤心过一段时日,还与孤道: 他是无根之人,认个同姓的义子,好为他养老送终,谁知半道身亡,怕是命里就该绝后。此后也有小内侍图曾安之势,拜他为父,都让曾安拒了。」

「得肠澼者或是外感时邪,或是茶汤不洁所致。」风寄娘道,「症重不治者不在少数,粗略过耳,倒无什么异处。」

姜决点了下头,道:「再者,孤借口礼佛服药,初一十五必入佛堂,有心人确实可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服五石散必会行散,入夜西景院湖边凉风习习,殿下不耐佛堂闷热,沿着湖岸发散药性确实是上选。」风寄娘道。

姜决闭了闭双目:「湖边水榭还系着几叶扁舟,孤常从佛堂行至水榭,乘舟夜游。」

其时姜决还不似现在这般无所顾忌,服用五石散是大忌,从借口礼佛再到乘舟湖中,确实能更好地避开众繁杂耳目。

雷刹与风寄娘均静默不语,姜决在此事没必要说谎欺瞒,他二人越想越感醇王旧案似有一只手牵着无数的线在那拉扯拨鼓,锣声中演了一场傀儡戏。

姜决不喜不怒,这样反常的平静倒让人心惊胆颤,不知他又酝酿着什么骇人听闻之举。

唯有方老国公抖着胡子,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想着行宫的一点一滴定会有人一字不漏地报与承平帝,绝处才可逢生,太子未必没有柳暗花明的机遇。方老国公看姜决的眼神越发怜爱,连着腰背都挺了不少,思索着回去后召集幕僚出谋划策,好让太子一步一步重拾往昔。

「太子妃怎还没来?」姜决忽然问,猛得抬头扬声道,「殿外的狗奴,你们可有传信,连着你们这些阉人都要作贱孤?」

一个内侍近来先是一退磕头求饶,再小声道:「回殿下,太子妃道既有客至,自要整理仪容,才不失礼数。」

姜决挥退内侍,噗得笑了:「这便是贵女,不好,不好,只慕春时鲜妍不识秋底寒霜。」以掌遮着嘴,悄声对雷刹道,「她以为还能好好做着她的太子妃呢!可笑,可笑至极。」

雷刹一板一眼道:「太子妃注重礼数,卑职等人等侯便是。」

姜决吃惊:「副帅不觉李氏可笑?」哼了一声,笑着指指雷刹,「孤还当雷副帅是实诚之人呢,副帅,君子交,贵以心。」

风寄娘低首偷笑,雷刹一张俊脸木得跟棺材板似的,背在后面的手却青筋直暴,显是被姜决给逼的,偷偷将一枚珠子塞进他的手中。

雷刹有片刻的诧异,用眼角余光瞥了下风寄娘,手中的珠子不知何物所制,触手微凉,似有静气之用,纳入掌中,牵起嘴角算是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