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盘算着,看向他,「今夜你哪都别去,好好在寝宫待着。」
「可是,他们今日必定会引臣出去,此事,您不是交给臣来处理吗?」慕寒瑾看向凤傲天,「王爷,你如今身子还未养好,万万不能。」
「无妨。」凤傲天摆手道,「你就安心等爷回来便是。」
慕寒瑾正欲阻拦,凤傲天握着他的手,「西南的暴乱比爷想像的还要快,如今,大半个西南可都乱了起来,爷想不到五日,整个西南可就彻底地大乱。」
「那王爷何时清醒?」慕寒瑾看着她故意岔开话题,也便随着她。
「等西南彻底乱起来。」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浅笑,「起义军如今有多少人马?」
「如今已经壮大到二十万,其中有一半是安插进去的人马。」慕寒瑾低声说道。
「嗯,如此的话,到时候,加上京城的二十万大军,应当够用。」凤傲天谋算着,「各国的探子可都换上了?」
「嗯,只是,若是全国动起来的话,怕是到时候无法收场。」慕寒瑾还是有些犹豫道。
「若是动静不如此大,他怎会相信?」凤傲天想着如今不过是走一步险棋而已,谁赢谁输,便看最后能否一击即中。
「臣明白。」慕寒瑾紧接着说道。
凤傲天挑眉,看向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已经落在寝宫外,冯公公连忙上前阻止,「让他进来。」
「是。」冯公公应道。
邢无云便走了进来,看向凤傲天,「王爷,那御花园内怎会有碎雪莲,臣挖了两日,差点将整个御花园翻起来,连一个影都未发现。」
「你应爷的事,何时兑现?」凤傲天看向邢无云已经大大咧咧地坐在一侧,拿起她的杯子,迳自倒了一杯清茶喝下。
「王爷说的是哪件事?」邢无云接着问道。
「卫梓陌。」凤傲天直截了当地说道,「他何时前来见本王?」
「这……这个……」邢无云看向凤傲天,「王爷,您为何不亲自前去?」
「也好。」凤傲天点头,看向邢无云,「给爷传个口信,让他两日后,子时,在他那间酒楼等爷。」
「遵命。」邢无云爽快地应道,「那王爷,您总该告诉臣,那碎雪莲到底在何处了吧?」
「随爷去办件事,爷便告诉你。」凤傲天看向邢无云,凤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邢无云看着凤傲天如此的神情,便知不是好事,身体向后倾着,「那个……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可惜了,碎雪莲当今世上可只有一坛。」凤傲天一脸可惜地说道。
邢无云猛然转过的身子,在听到她说的话,咬了咬牙,算了,转身,笑嘻嘻地看着她,「王爷,何事?」
「杀人的事。」凤傲天看着他转身,红唇微勾。
「难办吗?」邢无云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不过,偶尔沾点血,还是可以的,就当是调剂一下无聊的日子。
凤傲天晃动着手指,「陪着玩玩。」
「那便好。」邢无云想着只要是不难办,去去又何妨。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示意他,大可放心,慕寒瑾自然知晓邢无云的身手,也便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慕寒瑾刚出了摄政王府,便有一支箭羽插在了他的马车上,他展开纸条,便看到一行字,接着转身,进入了马车,将纸条递给凤傲天。
邢无云侧着身子,看着上面写的字迹,「原来是冷老夫人和冷小姐被绑架了。」
「何以见得真的被绑架了?」凤傲天神情自若地说道。
「看王爷的神情,便知王爷是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邢无云随即打了一个哈欠,顿时觉得无趣极了。
凤傲天看着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她不过是这两日在府上待的久了,想练练手而已,如此做,不过是陪着宫中的那位好好玩玩而已。
凤傲天将自己的容貌易容成了慕寒瑾的模样,接着换上他的衣衫,看向身侧的邢无云,坐着马车离开。
慕寒瑾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看着天色尚早,想起易沐的情况,便赶去了一趟梅香阁,便看到易沐香汗淋漓地在院中轻跑。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两日身子如何了?」
易沐见慕寒瑾入内,停下了脚步,拿过锦帕抆着额前的汗珠,上前一步,「你怎得过来了?」
「看看这方子的疗效如何?」慕寒瑾笑着坐下。
「这两日,睡得较沉了,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的沉重。」易沐未曾料到,自个生来便在药罐子中长大,喝了二十年的药,如今,却不过如此锻炼了两日,便觉得身子轻了许多。
慕寒瑾将茶水递给他,「如此不是甚好。」
「嗯。」易沐抬眸,看向慕寒瑾,「这京城是不是出了何事?」易沐看着慕寒瑾的神色,又想起适才随身侍从告诉他的消息。
「嗯。」慕寒瑾也不做隐瞒,看着他,「你可有打算科考?」
「若是身子可以养好,摄政王愿意放我回去,我可以考虑。」易沐不愿意自己的才华被埋没了。
「璟书过些时日便回来了。」慕寒瑾看着易沐,「到时,你跟他多聊聊。」
「听闻他如今已经成了丞相,我这可不敢高攀。」易沐浅笑道,眉宇间似乎也散去了一丝的愁绪,只是,那与生俱来的忧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彻底挥散而去。
慕寒瑾低声笑道,「他若是听到你如此说,定然会骂你。」
「会。」易沐似乎心情开阔了许多,说他想得通也罢,想不通也罢,有些东西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慕寒瑾与易沐闲话了几句,复又告辞,却未回清辉阁,而是迳自去了寝宫,也许,这已经成了这些时日的习惯。
刚刚踏入寝宫,便觉得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是,这次,却不像之前那般,用功调息便可,他脚步虚浮地向前走着,随即倒在软榻上,抬起手臂,便看到掌心处伸出一条血红线,他连忙盘膝而坐,开始用功疗伤。
凤傲天坐与马车内,自然感应到了,按着心口,低声骂道,「又吐血。」
邢无云微微抬眸,看向凤傲天阴沉的脸,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这副慵懒地模样,嘴角微抿,也不理他,闭目养神。
待马车停下时,凤傲天迳自睁开双眸,走出马车,便看到不远处绑着一位老妇人,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
凤傲天迳自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负手而立,「我既然来了,你总该将她们放了吧。」
「放可以,不过,你要将自己杀了。」眼前的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说道。
「我不会,要不你给我做个示范?」凤傲天摇着头,看向眼前的黑衣人说道。
邢无云听着凤傲天的话,嘴角一抽,自杀还用得着示范的吗?那人又不傻。
眼前的黑衣人听着凤傲天的话,顿时大怒,「让你死,你便死,你若是不死,我便杀了她们。」
凤傲天突然觉得有些无聊,面对眼前这群白痴,显然在侮辱她的智商,不由得觉得,那个假扮的凤傲云在何处找来的这些笨蛋。
「你不做示范,我怎知如何将自个杀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将他们杀了吧。」凤傲天双手一摊,接着也不再理会他们。
眼前的黑衣人显然一怔,接着示意隐藏於暗处的人手,大手一挥,便齐齐向凤傲天袭去。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接着进了马车,「外面太无趣,交给你了。」
邢无云顿时有些无奈,「王爷,您既然觉得无趣,为何要来,您不知道,臣觉得更无趣吗?」
凤傲天抬脚,便将他一脚踢下了马车,接着语气淡淡道,「走吧。」
驾车的侍卫应道,「是。」随即便驾着马车离开。
邢无云一个旋身,落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些个黑衣人,翻了一下眼皮,那些黑衣人却执着地攻向马车。
邢无云旋身而上,接着便站在了马车顶上,顺带着折下一根树枝,手腕一动,便将袭来的黑衣人打落在地,接着躺在了车顶,嘴里叼着树枝,哼着小曲。
凤傲天靠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刀剑声,那些黑衣人已然被凤傲天安排的暗卫尽数杀死,她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果然,不能做太过於无聊之事。
马车渐渐离开,刚刚走出树林,便看到一道冷厉地掌风向马车袭来,凤傲天随即一个飞身,连带着车顶上的邢无云也是感觉到了杀气,一个旋身,落在了地上。
「彭」一声,整个马车被震裂,凤傲天悬於半空中,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翩然落地。
邢无云亦是落下,将树枝丢在一旁,靠在树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本王记得,皇兄可是不会武功的。」凤傲天负手而立,冷视着眼前的凤傲云。
「凤傲天,边关一别,别来无恙。」凤傲云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眉宇间透着冷寒。
「是啊,差点死在你的手中。」凤傲天挑眉,「不过,这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凤傲云看向凤傲天,「你我第一次见面可不是边关那一次。」
「是吗?」凤傲天看向凤傲云,「你与皇兄到底是何关系?」
凤傲云扬声一笑,「若是我用你皇兄的命换你一命,你可愿意?」
「边关那次已然换了一次,这次……」凤傲天看向凤傲云,「不行。」
「若是以你的身世秘密呢?」凤傲云复又问道。
「你觉得用本王的命换本王的秘密,如此的交易划算吗?」凤傲天扬声一笑。
凤傲云眸光碎出一抹冷光,「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王只能说,你太天真。」凤傲天凤眸微眯,「好了,本王没空跟你在这吹风。」
凤傲云看向凤傲天,眸光迸射出浓浓地火焰,接着抬眸,便向她挥来,凤傲天足尖轻点,迎上他的掌风,刹那间,风云变幻,落叶席卷。
邢无云抬眸,注视着眼前的两道身影,他眸光闪过一抹不似以往张扬的神色,而是幽暗,他双手环胸,靠在树旁,却是无任何的行动。
凤傲天知晓眼前的假冒的凤傲云的武功与她不相上下,而他是算准了她会前来,故而,才在这处等着她,而如今,她因着之前耗费太多的内力,如今,抵挡不了,她眸光一暗,嘴角有鲜血溢出。
邢无云见状,连忙飞身而上,衣袂飘飘,云袖轻挥,一掌打在二人的凝聚的内力中间,将二人的掌风打开。
凤傲天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而凤傲云不过是微微一动,转眸,看向邢无云,双眸闪过一抹狠戾,接着向他袭去。
邢无云顺势,双掌自胸前划过,在自己面前形成一个屏障,接着挡住了凤傲云的掌风。
凤傲天旋身落地,看向眼前的二人,也学着邢无云那般,靠在树旁,双手环胸,观看着。
她看着眼前的二人持续的内力,眸光闪过一抹冷然,这二人的武功乃是出自同一门派,那么,邢无云与这个假冒的凤傲云乃是认识的?
她不禁想到,凤傲云所说的她的身世秘密,突然想起,母妃临死时的话语,难道,他知晓了自个女子的身份?想到这处,她眸光射出一抹杀意,接着旋身,与邢无云一起,袭向凤傲云。
凤傲云一个旋身,躲开凤傲天的掌声,接着飞身离开。
她旋身落地,便看到邢无云翩然落地,站在她的面前。
「说吧,他是谁?」凤傲天冷视着他,沉声问道。
邢无云看向凤傲天,正欲开口,嘴角溢出鲜血,他身体向后倒去。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凝,接着伸手,将他带入怀中,轻吹口哨,傲雪随即驶来,她带着他,飞身上马,二人转瞬离开树林。
皇宫内,凤傲云捂着胸口,步入寝宫。
邢芷烟连忙上前,「主上,您受伤了?」
「出去。」凤傲云沉声喝道。
「是。」邢芷烟看着他面色阴沉,连忙应道,退了出去。
凤傲云坐与软榻上,盘膝而坐,眉宇间却是凝聚着浓浓的恨意,他紧闭着双唇,一口血猛然吐出,他仰头嘶吼一声,大手一挥,将身旁的物件尽数击碎。
邢芷烟听着那怒吼声,转眸,看向郭徽,「他不是前去证实凤傲天到底有没有昏迷吗?怎得回来是如此模样?」
「不知。」郭徽摇头道,因着,前去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杀。
凤傲天带着邢无云回了摄政王府,低头,看着靠在她怀中的人,早先便知晓他不似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未曾料到,他竟然给她如此大的惊喜。
凤傲天阴沉着脸,迳自回到寝宫,便看到慕寒瑾刚刚收功,看她回来,连忙下了软榻,「王爷,情况如何?」
「问他便知。」凤傲天将邢无云直接丢在了软榻上,伸手,把着脉,接着又将他扶起,为他运功疗伤。
慕寒瑾站在一旁,看着凤傲天始终冷着一张脸,而且,额前噙着汗珠,嘴角还有血迹,便知适才当真是动手了,而那个假冒的太上皇的武功必定在摄政王之上。
他再看向邢无云,想着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他有些后悔,适才没有跟上前去。
想到此,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红线已经消失,他顿时松了口气。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邢无云渐渐转醒,自行用功,凤傲天抬眸,将内力收回,接着起身,坐在一旁,等着他。
慕寒瑾拿出绢帕,为她抆拭着额前的汗水,接着倒了水,递给她。
凤傲天接过茶杯,一口饮下,目光始终落在邢无云的身上,若是,这个家伙敢背叛她,她定然将他碎屍万段。
慕寒瑾看着她,「王爷,您受伤了。」
凤傲天抬眸,看向他,握着他的手,却觉得甚是冰冷,「你如今觉得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慕寒瑾坐在一旁,将她揽入怀中,「那个假冒的太上皇的武功是否在您之上?」
「与爷不相上下,不过,爷这几日内力损耗太大。」凤傲天接着说道,「倒是他,给爷了一个惊喜啊。」
凤傲天直愣愣地盯着邢无云,眸光冷如冰霜,似是要将邢无云穿透。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王爷,一切等他醒来再说吧。」
「嗯。」凤傲天点头,「不过,那个人爷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处?」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他的容貌与先皇一模一样,显然不是易容而成。」
「嗯。」凤傲天点头,「但是,就是觉得甚是熟悉。」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若有所思,似是在回想着,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此人,不论是谁,都要尽管除掉。
自行用功疗伤的邢无云缓缓收功,睁开了双眸,对上凤傲天冷冽的双眸,他嘴角依旧勾着放荡不羁的笑容,「王爷,为何如此看着臣?」
「说吧。」凤傲天看向他,「你与他的武功同出一个门派,你与他到底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