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崔季明恨铁不成钢,又不想意图表现的太明显。毕竟某人对於她主动一事相当不满,总是心心念念要他来主动,可就这榆木脑袋——结婚三年都还以为躺在一起就可以生小孩吧!
她气的都想揪被子了。
殷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赤着脸就低头揉,不说话。
崔季明无奈,只得道:「你不觉得跟当年反过来了吗?」
殷胥抬头,道:「啊……你说当初咱们一起在西域的时候么?那还是被你打的,你还好意思说。」
崔季明笑:「当初你还被我一两句话吓得不敢乱动,唉,还是那时候好,我威胁得了你。你现在都要无法无天了。」
殷胥气道:「无法无天这个词还能用来形容我了?你也记得你干过的混账事儿?也就只有你有那样的坏心眼了,你怎么就能不要脸到说出那种话!」
崔季明笑:「你是说想干你就干你的话么?如今都轮到你给我揉药了,这话你也可说得。」
她说完,就觉得这话也太直白了,她也觉得脸上烫,却还死死维持着笑意不肯表现出窘迫。
眼前,殷胥傻了一下,脸上红透,他松开手,又尴尬又窘迫的坐在床上,半晌才道:「你是说……我们可以圆房么?」
崔季明吐血:……圆房,这个词可真含蓄。
崔季明:「嗯。」
殷胥不知道在磨蹭腻歪什么,拽着她被子道:「你不说一会儿就要走么?」
崔季明强行让自己正经起来:「你还能干俩时辰?时间肯定够的。」
殷胥垂着头:「他们说女子头一次会特别疼,还说会流血……你不是明天又要忙么?不是还要骑马回去么?」
崔季明扯开被子,露出身子来:「没事儿。再说我什么疼没受过,还怕这个?」
殷胥瞧了她一眼,两个人就像是商量春游似的,一个盘腿坐在床上,一个随意的躺着。只是两个人脸上都有些红,殷胥道:「他们说……要是我也不懂,会更疼的。上次你就叫疼了。」
崔季明:「真不要紧。我可以教你,我想做。再说……他们是谁?谁跟你说的呀?」
殷胥让她几个字说的感觉身上有点烫,他回答道:「宫里的人。我……有好好学过。」他又怕她理解出哪个数字姑娘来,补充道:「看书。」
崔季明看他居然不敢瞧她,抓着他的手道:「……上次猴急的是谁?把我堵在书房里的又是谁?你怎么忽然改了性子了。你难道觉得我这样……没感觉了?」
她说罢抬手就拽殷胥,殷胥扑倒在她身上,干脆就这样压着她,两只手把被子拿过来盖在二人之间,手却伸进被子里去轻轻触摸她,摇头道:「怎么会。我只要一想你,就变得奇怪了,我真的……不知道梦见你多少回了,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总是跟几年前刚十四五似的。我觉得耐冬都要笑话我了,只要想着你我就一次次……」
崔季明饶有兴趣的抬头舔他唇角:「怎么?」
她气息笼在他面上,殷胥轻轻呼吸都感觉她的味道沁入他身体。他小声道:「……就会……有反应。但你说过总去纾解……不好,我就忍着,但真的有时候忍不住。不过如果专心做事情,就不会这样了,所以我就床头放着折子……」
崔季明笑:「那现在也有反应?」
殷胥半晌点头,又道:「但是我还能忍。更何况,我、我打算好好做准备,绝对不要像上次那样了。」
既不想弄疼她,也不想……再丢人。
殷胥:「我也有看书了。」他自然不会说自己都想好了要是真的要跟她圆房要如何准备万全,但是今日她突然就来了,连给他准备的功夫都没有。
崔季明颇为不爽的咬了咬他。
殷胥又道:「再说真的会疼的,我倒是真希望你能走不了,可是你肯定会为了计划,难受也要走的。再说……帐子也不隔音,这里也不好,太简陋了,床也不舒服。而且我也肯定会……」久别重逢后忍不住特别莽撞。
崔季明半晌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没这么温柔,就不至於被我欺负这么多年了。活该被我骗被我欺负,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殷胥认真瞧她:「更何况……我觉得你是想补偿我才这样的。说什么痛也不要紧,就是因为不能留在这里,心里愧疚吧。你总是这样,每次做不到我说的事情,就喜欢用这种事情补偿。不能留在这里不是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不想要补偿。」
崔季明被他说中心思,一时哑口无言,她只得偏头道:「我也很想你才会这样说啦。」
殷胥的手指用力的蹭过她的腰侧,那道弧线依然是让他爱不释手:「我也很想你。」
崔季明伸出胳膊抱住他,道:「你都是怎么想我的?梦里都有怎样?」
殷胥不肯说,她的手要去探他衣领,他捏住她的手腕,却不算阻挡她,只是捏住。
崔季明道:「你说,说出来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是补偿,是我特别想你。」
殷胥红透了脸,摇摇头死都不肯说。
崔季明看他不肯说,更好奇这人是如何肖想的了,捏着他耳朵:「就因为你这个性子,才到这个年纪还没尝过!别惦记五姑娘啦,我说的五姑娘就是你的手啊!你多丢人的事情我都见过了,说出来能怎样?」
殷胥简直要慌了,他眼神闪躲,崔季明好奇得不得了,捏着他胳膊非逼他说,殷胥真的耳朵都要滴下血来了。他半晌才俯下身子,凑到崔季明耳边道:「我梦见你……」
这话送进崔季明耳朵里,她也身子一僵脸红起来。
殷胥说完了又后悔,窘迫道:「你不要觉得我是不正经,是你要我说的。我早知道不说了!」他心中却庆幸没有说出他脑中想过的更过分的事情。
崔季明问他:「你想看?」
殷胥嘴硬:「其实也不是……」
崔季明有点不能直视他:「那你帮我把内甲脱下来。」
锦缎外衣早已在床沿,她几件中衣挂在胳膊上,只是被解开了。
殷胥试探似的抓住了衣角想帮她褪下来,崔季明坐起身子乖乖让他脱,露出肩头来。殷胥拿起她几件外衣,放在膝头要叠。
崔季明瞪眼:「我都这样,你还要叠半柱香时间的衣服么?」
她抬手就他膝头的衣服揉成一团扔到地上了。
殷胥无奈道:「一会儿就皱了,你穿着也不齐整了。」
崔季明:「管他娘的。老子长这么好看,穿成啥样都行。」
离床三步之外是两道厚重的帷幔,床边却因为没有床架连个帘子都没有。殷胥似乎很不适应这样,帐篷的棚顶如此之高,她就这样坐在上头,殷胥觉得有有些心慌,他又拽被子盖在崔季明肩上。
崔季明看他笑:「你不打算脱衣裳么?就我一人脱?」
殷胥咕哝:「你不是要让我看么?」
崔季明:「你就只打算看?你是傻呀。」
殷胥这才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真的见了她就会变傻。他局促的坐在床边,本来就是穿着中衣,只脱了两件,只剩一件雪白的单衣,便也朝她靠过来,低声道:「你搂着我,要不然我会冷的。」
崔季明笑:「少朝我撒娇,你帮我解了。」
她转过身去趴在软枕上,等殷胥帮她解开一排紧紧密密的钮子和系绳。殷胥不是头一回对付这个可恶的玩意儿了,伸手也算是熟练,只是她的后背,并不像他曾见过的那般只有一两道疤。她脊背显示出优美的骨架和薄薄的肌肉,本来像是一只皮毛油亮的猫的后背,如今却布满伤痕。
有梅花点状的痕迹,那是箭矢留下来的,箭矢旁边的小铁钩带走了她一点血肉,使得伤口朝外凸出、还有刀剑划过去的痕迹,有点点抆伤,虽然都已经化作和肤色差不多的伤痕,但仍然有几处痕迹令他心惊。
殷胥抬起手指蹭过她后背上的疤痕,崔季明一颤。
他连忙道:「对不起我手太凉了。」
崔季明摇了摇头,她皮甲被某人解开,那些系绳从背后剥离,掉落在软枕上,崔季明想回过身来,殷胥却一把握住了她肩膀要她不可动。
崔季明刚要开口问,就感觉他两只冰凉的手在她后背上划过,唇落在她的疤痕上。
她哑了声音。
殷胥亲了亲:「肯定很疼。你总是这样,把受伤当成吃饭似的小事。」
崔季明觉得脸有些红,大概是因为久别重逢,她没法说,殷胥细密的亲吻和他的手指,让她很有感觉……
崔季明清了清嗓子:「嗯最早为了能被当初魏军主将赵弘敬招安,不得不要当成流匪闹事儿,那时候没法穿甲,也危险,留了不少伤。」
殷胥:「不希望你再有伤痕了。不过现在也不难看。」
他说罢用牙齿去咬伤痕边的肌肤,崔季明猛地绷紧脊背,感觉一身莫名的颤栗,她道:「别咬了,你难道还想留下牙印?」
殷胥微微将唇上移,一口咬在她肩头,崔季明嘶了一声,他不松口,咬下牙印才道:「我倒是想。」
崔季明两手并放在胸前,转过身来,推着他要他离远一点,这才躺倒在软枕上,让他面对面。殷胥胳膊撑在床上,有点不敢瞧她。
崔季明放下手来,殷胥涨红了脸,只感觉呼出一口气,把魂儿也呼出去了。
她笑了:「刚刚你用的那个词叫什么?抚弄?——你真梦见过?」
殷胥真想让自己别说出那句话来,憋了半天,看着崔季明将她自己的手指移到胸口,在他面前捂揉了揉,不论是她那跟燃着火似的眼,还是如今的动作,都像是一拳把他给打懵了,他喃喃道:「……梦里,你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崔季明听他这话,觉得不只是脸,从脖颈到胸口都要滚烫起来了。
她道:「你真是个衣冠禽兽。」
殷胥红着脸,却比以前胆大了:「你说过什么都肯答应的。」
崔季明:「我没说反悔啊。」
崔季明拿眼瞧他,两只手就在他面前,捏了捏自己胸前一对儿软肉:「我说变大了你不信。」
殷胥脸憋得通红,瞧着她说不上话来。
崔季明也觉得羞耻,可是看他傻楞楞的瞧,又觉得想笑。她指尖有茧,也从未抚摸过自己的身体,揉了半晌,崔季明伸手捏了捏红蕾,叹气作罢:「并没有舒服。是你自己乱想。」
殷胥两个胳膊卸下力气,撑不住身子似的贴在她身上,崔季明抬胳膊抱住他脖颈,殷胥红着脸:「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崔季明气得咬他耳朵:「我要是再扭捏起来,咱俩还有得玩么?」
殷胥两只手钻进二人身体之间的缝隙里,小心翼翼的身手抚上去,她大抵是不知道她在他指腹下像一只滑溜溜的鱼。
崔季明捏住他背后的衣料,身子一缩,唤了一声,怨道:「能不能轻点,真不是长在你身上!」
殷胥讷讷的道歉,两只手不肯挪开,他很仔细的抚过去,崔季明渐渐的身子愈发颤抖起来,朝软枕上仰去脑袋。
殷胥偷偷瞧了一眼,就跟逐一汇报似的:「那处不、不太一样了……你不是说没有舒服么?」
那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
崔季明难耐的喘息了几下,眯着眼睛瞧他,左半边鬓角往右编的小辫和卷发一并散落,她多出了一些碎发,长度只来得及弯一下,颇不符合她气质的妖妖娆饶贴着她面颊。
她并没有不好意思,或许她不好意思了,但更不好意思表现出不好意思,她如实的表达着。
崔季明:「自己动手和你动手自然感觉不一样。你手好凉……别用指尖去拈啊!难受!」
她气得一巴掌打在他后脑上。
敢打皇帝脑袋的,她是独一个。
殷胥却只委屈,半晌辩解道:「真的难受么?我以为你很舒服才这样的,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现在什么样的表情。我看你的表情很舒服的呀。你还叫唤我名字了。」
崔季明真想抬手捂住脸,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指缝里漏出了要死了似的声音:「真受不了你……!不该诚实的时候诚实!平日不说话,这时候怎么跟做报告似的!」
殷胥也不知道怎样是合适的,他不想让她生气,又实在是被她刚刚的喘息与神色刺激得心脏狂跳,他只得问道:「那你想要怎么样啊?」
崔季明手臂搭在脸上,半晌才憋出一句:「……不要紧。我说了怎样都好,你随便。」
让他随便。他不知道该怎么随便。
崔季明的腿也被单薄的裤子裹着,在被子下紧紧和他交错,明明她身体更烫,他却像是求解脱一般,将身下胀痛那处往她靠拢。崔季明颤抖了一下,了然的勾了嘴唇,伸出一只手去,她手臂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笑出了虎牙,坏心眼道:「让我摸摸,你有没有变大。」
殷胥气,她胸前那对在羽翼下团起脑袋的乳鸽还捏在他掌下,红蕾抆过他平日只捏卷宗的掌心,不只她战栗,他也觉得是滚烫烙铁的尖儿划过他掌内。不过殷胥说气话时手上也用了点力:「你又是胡言乱语。」
她身子一缩,像是上岸痉挛的鱼。她像鱼又像渔人,崔季明的手就像是突入水底摸鱼的渔女,利索的一把探入他裤腰与肌肤的缝隙里,抓在手中,得意洋洋也轻轻一捏:「你别耀武扬威。」
殷胥倒抽了一口冷气,倒在她身上,丢人现眼求道:「别捏——」
崔季明笑:「是你先动手。」
她那么心狠,松了手,滚烫的掌心覆着。殷胥一只手顺着她脊背来回滑动,道:「……那,动口亦可?」
崔季明觉得殷胥有点不一样了,她懵道:「什么?」她还没说完,殷胥亲了亲她的唇,用力吮走她唇齿中的空气与水气,唇使出要抆破的力道,顺着她下巴的尖儿往锁骨蹭。他的齐整牙齿咬过了脖颈和颈窝,咬进她胸前。
她的反应不是喘息呻吟,而是哆嗦着身子大骂:「你真是!能不能下次打声招呼!我不是让你来欺负人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
他个子如今高了这么多,压下来要她动弹不得,崔季明觉得有点慌。
殷胥觉得自己各种委屈:「你以前欺负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打过招呼啊。」
崔季明拧了拧身体,收回两只手来,她的手撤走,殷胥有点不舍,却没脸说。
她道:「你洗澡了么?」
殷胥点头:「虽然军营条件不好,但毕竟是连这样的大帐都立起来了,还能没法洗澡?」他大抵猜到崔季明问这个,是想也啃他几口,又给自己加了项可诱惑她的筹码:「我刚刚洗罢,用药汤,所以身上药味那么重。」
言下之意,是说她赶了巧。
崔季明总是能理解他的言下之意,大笑,道:「你躺着,我要尝尝那药苦不苦。」
殷胥心底抱怨,她真霸道蛮横啊,这时候有点像女人了,就是被笑话了,跑出来追三里地也要踹男人一脚的脾气。他想,要不是他,谁能受得了她。
他只得躺下去,崔季明被咬了一口,胸口中间有个牙印。她拨开胸脯看牙印,抱怨道:「你真烦人。」
殷胥:「我以为能尝到你心头血呢。」
崔季明因他这句话心动,眼底都湿漉漉的,她扑上来,看似霸道,对他而言却是享受。她也报复似的要尝他心头血,与她的小气不同,他喜欢她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