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1 / 2)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仰在水里,睡的微微张开嘴,胳膊摊开,一阵细呼噜声传来。

就以她平时的机警,如今殷胥给她搓着头发,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崔季明其实不太想让殷胥给她洗,实在是笨手笨脚,下人们都训练多年,各个都是做事妥帖的,不一会儿就能帮她洗完了。殷胥偏不肯,水都添了几次,崔季明仰过头昏睡不已,他都没洗干净她那头满是沙子的卷发。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被某人放在了床上,脚上有药膏的味道,有种皮肉揉进沙子的疼。这样都没醒,她刚刚也睡的够沉了。

殷胥盖被子简直就是给死人盖床单,从地下扯上来,拽的平平整整,掖好四个角,用手压一压。他自个儿睡觉就是跟躺屍似的直挺挺面朝上,只有跟崔季明躺在一处,被她闹的不得不揽着她睡。

前一秒睡得好似雷打也叫不醒,他在她身上就跟哄小孩似的拍了两下,才拿开手,她倏的睁开眼来。

崔季明一睁眼,拽住他胳膊:「你不午睡?还要忙?」

殷胥自然是不打算离开,但崔季明这话里难得有挽留的意思,他心里高兴,道:「嗯,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嘴上这么说,人却坐在了床沿,胳膊撑着,弯下身子来瞧她。

崔季明就跟刚刚睡饱了似的,睁着眼睛瞧他,目光亮的让他都不敢直视。殷胥把她两条胳膊也裹在了被子下头,崔季明挣出两条带着水汽的腕子来,抱住他胳膊就把他往下拽。

殷胥还没来得及开口,崔季明的话就跟贴在他嘴边说出来的:「你说我都困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先洗澡啊。」

被子滑下去。她一口咬在他鼻子上,殷胥慌了,抱住她脊背,道:「咬不得——」一会儿还要见人去,总不能鼻子上顶个牙印吧!」

崔季明笑起来,跟吃肘子肉似的咬着他下巴嘴唇:「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就忘了我啦。」

殷胥惊异於她的硬臭脾气,会这样女儿家似的说话。

崔季明身子烫的像是发烧,微微颤抖,犹如后怕,两只手围在他脸上:「也不是说会忘了,就是再也不可能有这一刻的感觉了,什么都会慢慢淡掉。」

殷胥算是看明白了,说是怕他忘,她更像是在怕死。

他说不出来「你不会死的」这种话来,毕竟上战场的人不是他。能逼到崔季明怕死,她见过了什么也就可想而知,殷胥微微俯下身子去,两只手肘撑在她身边,想要靠近她一点,也多给她一点安全感。

他刚想回答,崔季明猛地紧紧勒住他脖子,朝他唇上乱吻而来。她一向粗暴用力,也喜欢抵死缠绵,虽然是有过一次,但殷胥仍然手忙脚乱。他自然是想她,他也想过见了她要死死抱住她,非要逼的她眼泪掉出来不可,见了面他便不舍得,崔季明却有一种后怕的绝望催生出来的热烈,跟回光返照似的不要命燃烧着。

殷胥本来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想她,毕竟崔季明拍拍屁股走了,似乎觉得距离不远,任务又重,此时绝情,连封信也没有。

说是她想要他,殷胥更多的是觉得她骨子里有种发泄不出去的歇斯底里。

而他成了她可以发脾气,可以避险,可以不要脸面的港湾。

他总不能在这晌午荒唐,崔季明简直就像是在撕衣服。殷胥只感觉她整个人的力道都传过来,连马都能扳倒,更何况是他。殷胥自个儿从床上倒下去,眼见着就要掉下床,后背脑袋磕在地毯上,崔季明猛地抓住他衣领,将他提回了床上。

殷胥觉得自己也算是站在人群里,身量鹤立鸡群,怎么在她手里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

崔季明哪里管他,啃得他双唇发麻,整个人都说不出个字儿来。她这样贴过来,他本来就想她想的快魔怔了,但是气息就足以让他心鼓如擂,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殷胥不比她想干什么干什么的荒唐性子,崔季明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瞧他。他伸手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推开她脑袋:「崔季明——」

她就是铁了心,往后坐了几寸。身上本来就没抆干净,衣服半湿的贴在她四肢上。

穿红衣是风发意气,穿黑衣则挺拔,穿着雪白的中衣,本来只能显得她皮肤偏黑,但沾了点水立刻就不一样了。

殷胥可没经历过这种随便进屋就荒唐的事儿,在他眼里,不说沐浴焚香,也要正儿八经找个空闲夜才行。

崔季明两只手撑在他胸口却不老实,压根不是以前吃豆腐的法子,而是在下手掐。他吓了一跳,要拨开崔季明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这几乎是头一回肯对他使劲儿,殷胥只觉得她就跟想用指节抠下来他身上的皮肉,然后囫囵送到嘴边吞下似的。

崔季明听见他吃痛闷哼,整个人愈发兴奋:「你不想我呀?我想听你声音,你再叫呀,别闭嘴啊。」

殷胥自然也不想拒绝这种事情,他推脱道:「晚上,反正你也不走。你先睡吧,晚上我来叫你。」

崔季明:「不行,我心心念念好久了。我睡不着。」

殷胥觉得这种事儿,他没法之后轻易从她身边离开。午后还有要事相商,攻打下已经荒凉的叛军之地,如何恢复才是最头疼的事情。他心里头也天人交战起来:妥协?难道就要做个因为欢爱推脱要事的昏君?拒绝?崔季明说要却得不到的时候肯定会生气……更何况他怎么拒绝得了啊!

崔季明其实根本不在乎他什么反应。

她的一身倔脾气又上来了。

她道:「打了仗之后,你难道不要犒赏三军?先来犒赏我吧。人家打完仗还可以吃个花酒,逛个窑子,我来找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推脱,还要我等到晚上。给你三十个铜板,算我嫖不行么。」

殷胥本来想恼火,想了半天却道:「……我就值三十个子儿?」

崔季明躬下身来,扯开他衣襟:「你要是服务好,我高兴了给你加价。三十个子儿包种,一百个子儿包夜。别惦记着那么多了,能不能麻利脱。」

殷胥瞥了她自己垂落两边的衣襟一眼,放弃了不可能的「拒绝」之路,拿手去扳她。崔季明不动,拨开他的手:「今儿爷要侵犯你,快躺着吧。」

殷胥:「……你还逞能?」

是每次吃的苦头都不够是么?

崔季明:「切,上次是——准备不足,没有预料到。这次我肯定能把你上了。说了是来犒劳我,要是让你想干嘛就干嘛,还算犒劳么?」

殷胥:「……那你想怎样?」

崔季明坏笑:「你别动就是了。」

他其实穿得挺多,交领的衣服总是好扒一点,她两只手抱住他肩头,非要把他上衣全扯开了。殷胥用手肘撑起来一点身子,她急得像只饿了三天的家犬,挤着他的唇在啃,殷胥道:「你可真不要脸。你把帘子拉上吧,我午后还有要事,不可荒唐太久。」

他虽然已经在受不住似的回吻她,但仍然语气正经的重申着。

崔季明不耐烦:「好好好,真让你干俩时辰你也没这个本事啊。」她随手把帘子扯过去半边,极为敷衍的挡了一下,扯掉殷胥上衣,将他摁在一团软被里。

殷胥想碰碰她太久了,抓着她的手臂就足以使他心潮澎湃,崔季明却死死摁住他胳膊不许动,脑袋居高临下的拱过来,使劲儿在他肩上一咬。

殷胥吃痛,闷哼一声:「你怎么又犯了毛病!」

崔季明:「别哼哼,疼就叫啊。我想听你声音。」

殷胥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她居然埋下头顺着他锁骨,一路跟撕咬似的啃下去。

崔季明太没轻没重了,往常她是很小心,毕竟殷胥自己磕在案几上都会青一块紫一块儿,如今却就是要拆了他似的。

虽然他自认男子,绝不该说是被崔季明拆吃入肚。但崔季明真的动起手来,拿起对待别人的毫不讲理毫不仔细的态度来,他也心底有点惊惶。

殷胥强忍着没疼得叫出口,推了推她脑袋,恼火起来:「崔季明……你轻点!」

崔季明两只手扣住他,牙拽着他脖子上玉佛的红线,含混道:「你疼就叫呀,我想听你的声音,听了我高兴。」

殷胥恼羞成怒:「哪有男人乱哼哼的!」

崔季明松口,玉佛从她嘴边掉下来:「切,你上次喘得跟头老驴似的,自己干爽了也没少叫唤,这会儿倒道貌岸然起来了。反正你打不过我,要不你就忍着,我反正有得是劲儿,要不然你就叫两声给我!」

她说罢,居然身子往下躬了几分,探头咬在他肚脐之上三分,另一只手直接隔着绸裤,抓住某人一点也不道貌岸然的诚实反应,将滚烫的物件摆在自己滚烫的掌心里揉捏。殷胥惊得腰都往上挺了三分,整个背朝后弓过去。这会儿是半分慌张、半分情动,再加上一点咬牙切齿,呻吟里恼火的叫了她名字。

崔季明……早之前就掏某人掏得驾轻就熟了,她隔着裤子捏弄一番,大约相当於十几个响雷劈在殷胥脑内闷了许久的阴天上。

殷胥要去拽她,崔季明道:「上次你要那么过分的时候,我可也没挡着你。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若是受不了,以后也别上我的床,看谁好拿捏就找谁去啊。」

他反驳不得。

殷胥让她这种粗暴手段,逼得都要合着牙关发抖了。

崔季明舔了舔他腰上,某人系过腰带的位置,有一道硌出的浅浅凹痕。殷胥只觉得自己憋了不知道多久,这样几下撩拨,他脑子里那些五光十色的幻想都炸了出来。

崔季明又道:「说得跟我能真伤了你似的。我想这样。我能随着你高兴,你就不能随我一回?」

她简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殷胥想着她上次的退让和痴态,心里头也软了。

殷胥:「可我也有让你舒服了啊!你这样咬,我没觉得舒服。」

崔季明笑:「放屁,我觉得我一咬你就一哆嗦,舒服得很呢。怎么着,我这样要是不舒服,你就别把身子往我这儿拱啊。」

崔季明探手进去,简直就像是个淫笑的老大爷,满嘴说着:「让爷摸摸。」

殷胥倒是也喜欢她热情的胡作非为,他也因此能感觉是被她爱着的。只是这张嘴少说点「看老子今天不干死你这个骚娘们」之类的话就好了……

好几次他都真想反驳,让你干你还能掏出个什么东西来?

看崔季明演老流氓演得如此上瘾,他生怕这破坏气氛的话一说,崔季明能死死把他胳膊上的肉给咬下来。

她算是学精了,从衣领往下一片啃过去。殷胥自己脑袋也昏昏沉沉了,崔季明为了让他别合着嘴,手指探进他口中就不拿出来了,他不能咬她,此刻在下手揉捏,他自己也不忍听自己的声音。

崔季明简直就是上瘾,她下手愈发没节制,耳朵贴到他脸边来,似撒娇似命令:「你叫我的名字嘛……」

殷胥眯着眼睛,脑子里有点不记事儿。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身下涌,抱着她的腿想往她身下挤。崔季明不允,单用一只手来敷衍他,殷胥憋出一阵断断续续的音节,往上顶了顶。从初尝情事至今几个月,他怎么可能忍得住,发出的声音也跟求她似的。

他拼命寻找着崔季明贴近的唇,她身子也贴服过来,汗津津两个人贴在一处。外头是浪潮水声,里头却也算是被翻红浪,他渐渐能听见自己羞耻到极点的呻吟:「子介……子介……给我吧。给我吧……唔、真、真的不行了……」

崔季明的心跳好像都能震得她乳头微颤,她喘息着,却发出了笑声,几乎要让他升了天的手也把他一秒打回地狱。

她声音变甜,坏笑道:「别这么快啊——哎呀你流口水了。」

她这样撑开他牙关,他怎可能不会这样。

殷胥想杀了她的心都有。可崔季明撑高身子,俯瞰着他,有点嘲笑有点欢喜的神情,让他这个又自尊又敏感的性子,有种针寸寸扎进身体里的战栗。他曾经恐惧过她这样嘲笑的神情有多久,每每见到就恼羞成怒恨自己恨得要死,此刻也是。

他恨自己无数次的露出了耻态,没架住往日游刃有余的门面,这种审视似的目光,要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然而她又很欢喜,似痴迷的瞧着他,殷胥忍不住又想……就算是她再怎么样的态度,怎么样的不羁无谓,不还是让他给套住了么?不还是看见他就开始四体不勤的偷烂撒娇了么?

她低下头来,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嘴角。说着嘲笑,态度却像是朝圣。

殷胥后脊梁一紧,死死瞧着她的脸,哑着嗓子含混道:「……松手……子介、松手……」

崔季明紧紧扣住他,要他释放不得,却只感觉手下好似血脉青筋一跳一跳似的,她也有点惊愕脸红,半晌道:「你怎么了……我感觉你好像比上次、嗯……有感觉。」

殷胥也说不上来,她的居高临下讥笑嘲讽,比温柔的样子更让他焦躁,更让他觉得耽沉。

崔季明忽然松开了手,也将手指从他口中拿出来,却没再帮他揉捏。殷胥以为她坏到要走,撑起发软的身子来就要拽她,崔季明却只是跪在床上,扶着他因受不住而弓起的腿,按住他膝盖,然后将自己的膝盖顶进他腿间来!

殷胥亵裤早让她这个老流氓褪下来扔出床外,她的披衣没了,还穿着雪白的绸裤,就这么直直的顶在他要害上,不知是揉是碾,又疼又……

崔季明喘着道:「这样舒不舒服?」

殷胥惊得呻吟一声,刚撑起身子就跟控制不住似的朝后倒下去,崔季明扶着他膝盖,就这样跟要废了他似的拿膝盖揉他顶他。殷胥哪里还再撑得住,只觉得整个人跟过电似的弓起背来。如今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了,手指想去抓她,半路却失了力气落了空,只得抓住了被褥。

如同踩着尾巴,也正濒临极限,他又气又恼又被她特有的这种澎湃粗暴的情慾逼得浑身发颤,有点胡乱似的,控制不住声音似的叫着她名字——

他以为他会有力气骂出后半截来,然而崔季明撑开他双膝,几乎是有点残忍过分的碾了碾,殷胥再受不住了,他却反而想去迎合她不懂分寸胡作非为的动作,想推开她怒骂她,却率先贴得更近,不受控制的想要让她再多过分一点点。殷胥抬手一下子抓住她的腰,用力到指节发白,喉头闷哼几声,软倒下身子来。

他弄在自己身上更多一点,崔季明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拿开膝盖。殷胥松开手倒在床上,浑身是汗,一时说不出话来。或许是情慾逼得太猛,他侧过身子居然有点咳嗽起来,崔季明吓了一跳,连忙扑上去给他拍后背:「你别让口水呛着了啊!」

殷胥咳了几下,胸口还在起伏,手指一把摁住她肩膀,想要有几分威严,却忘了自己还在喘息,话说的断断续续:「你、你今儿真是吃了什么药了——疯了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