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知道他外衣袖子里一般都有软帕,搜出来特别潦草的在他小腹抆了两下,她面红耳赤:「我还想问你吃了什么药!今儿这么激动,至於么?」
殷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连正谱都没有,他就成了这样。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俩人面对着面侧着躺,崔季明又道:「你可真不知道你刚刚一副求艹的样儿啊,老天爷欠了我根玩意儿,否则你还用跟我说下午要去议事,我先让你去不了。」
殷胥气她这没着调的嘴,真想把那块帕子塞进她嘴里。
崔季明:「我算是看出来了,弄疼你不管你,你更有感觉。比我贱多了。」
殷胥自己心里也有点这种隐约预感,却撑起身子板着脸:「乱讲!」
只是他发现,自己天生就是爱追逐她受制於她,想退退不得、想求却拉不下来脸的感觉,若不是骨子里真的贱,他还做不出来曾经那么多被她渣了骗了,还念念不忘的傻事儿来。这是本性。
她上次纵容,自己又流露的没出息的样子,他也喜欢,也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局。
她这次不要脸,高高在上不顾他的反应,肆意随意,没轻没重,他也喜欢。
崔季明可真不用心,他每次帮她抆的时候,简直就怕是弄疼了她,小心翼翼。而她却潦草没耐性得很,满脑子想的都是后头的事儿。殷胥低头能看见自己腰上还有痕迹,实在是羞耻,拿她落在床单上的上衣抆了,崔季明就伸手过来,捏他后腰捏他臀,语气像是诱惑商量:「你还能起来不?别光你爽啊——」
殷胥瞪她,一眼还没瞪出气势,崔季明又扑过来,吻在一处,央道:「我想试试上次那样,我要在上面。这是我犒赏你帮忙派兵,你该还礼了。」
殷胥气极:「你这简直就是土匪作风?怎么着刚刚算你赏我了?」
崔季明满脸无辜:「叫得春意无边爽得满脸绯红的人又不是我。弄得到处都是的人也不是我。这怎么还能算是赏了我呢?」
殷胥暗骂一句她的鸡贼,道:「就这样。这样侧躺着也可以啊……」
他没好说自己仔细研究了别的姿势。
崔季明就是不愿,她就要坐在上头,还使出花招来了,叫唤着脚疼,叫唤着打仗苦。
殷胥无奈,不知道她对此到底有什么执念,只得点头同意。她也不说脚疼了,爬起来撑着他,满脸都是柜子顶上的糖罐拿下来似的兴奋。
他半坐着,还顺道把帘子给严严实实合上了。
她手扶在他腰上,殷胥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简直像是让她啃出了花绣来!他有点指责的意味:「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崔季明不无得意:「你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啃就怎么啃!我就盼着你洗澡都不敢在耐冬面前脱衣服,还要自己偷偷摸摸的!」
殷胥听着这话,心里多半是觉得这狡辩也是她占有欲十足的情意,心里倒高兴了。伸手抚过她胸乳,道:「你不是要自己来么?」
崔季明还有理了:「你帮帮我嘛!难道你还想着不出力光享受?」
殷胥听她又要强词夺理了,连忙道:「好好好,天底下都是你有理,你说吧……怎么帮。」
崔季明脸凑过来,恨他的不识眼色:「你说怎么帮!……上次那样,我就觉得舒服。」
殷胥也脸红,忍不住扯了软被罩了半截身子,道:「得了甜头,脸也不要。」
他说着这才将手探进被里去,崔季明腰猛地一僵,渐渐放松下来。他指尖一捻,她又惊又气,差点从被子里弹起来,叫了一声:「你这叫伺候么?!」
殷胥:「你也别让我听不见动静啊。……我也想听你的声音。」
崔季明白了他一眼,只是她本来就情动得厉害,殷胥鼓励三分,她便表现出七分来。被子哪里掩得住,她撑着他身子微微动起腰来,被子滑下去,殷胥眼都直了。
哪里有人可能受得了心头爱人的这副模样,他不需要遮遮掩掩,崔季明快乐又苦闷,诚实又隐隐有那么点害羞的反应,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他没有弄太久,主要是因为她身子都有点发颤了,殷胥半晌憋出仅有一句的话:「你、你……是不是觉得很舒服了?」
崔季明整个人有点被揉肩捶背似的懒洋洋,眯眼瞧他:「废话。」
殷胥觉得也不用再多问了,她微微抬起身来,眼前画面他依然是不太敢瞧。崔季明自己也有点不敢瞧,跟完成任务似的,皱着眉头又难耐又气苦的往下坐,还在问他:「好了没有呀,还剩多少呀——天啊……杀了我吧,我感觉……我感觉之前没有……」
她这样问,殷胥不得不回答,他眼睛极快的瞥了一下,哑着嗓音,只有欺骗:「就一点了,你别停了。」
崔季明坐在他身上,摁着他的腰不许他乱动,殷胥体会出折磨人来了。她掌握了一切的主动,不舒服了,就要停一停,觉得舒服了,就要稍微蹭一蹭,慢慢悠悠,她倒是也真不急!殷胥毕竟没有上次那么急了,又舍不得逼她,只能忍。忍得牙根都咬酸,忍得自己都抓着枕头满头大汗了,才催了催她。
明明就快差不多了,崔季明却忽然耍赖似的,又不高兴又不满足,满头大汗断断续续道:「不行了……太、太深了,我没法了。就这样吧,再往下,我就要被顶死了。」
殷胥瞪眼——她说的要那样气势威武,最后又想这样?
他已经快被折磨得要死了,恨不得崔季明跟刚刚似的拿漆盖顶他算了。不上不下,慢慢厮磨,他想动,崔季明霸道的压着他:「不许你动!我要自己动——」
殷胥觉得是汗如雨下。她能不能少折腾一次,正儿八经的干一回啊。
崔季明说着要自己动,还真就慢慢悠悠动起来了——
她……她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个玉势在用!丝毫没关注过他憋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动着,把殷胥憋得仰过头去几乎要抓狂。
殷胥咬牙,伸手捏住她的腰,在她落下的时候,猛地往下摁住她,崔季明惊叫了一声,弓着身子差点没倒下,大喘了几口,气道:「你干什么呀!都说让我做主了!」
殷胥也恼火:「那你也不能把我当死人啊!你能不能快点,崔季明,我等了多久了——你体谅别人一下!」
崔季明妥协,扶住他肩膀,颤颤巍巍的道:「我在尽力了啊!我也是新手啊……你干嘛……别啊!」
殷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要在上头无所谓,殷胥微微坐起来一点身子,扳着她身子,要她别再乱动,自己动了起来。崔季明手指扣在了他肩上,鼻翼两侧是一片不正常的红,偏着头连气息都乱了,半天找不到个空隙说话。
殷胥知道她再怎样也是女子,上次她再逞强也是稍微受了点苦,只得当个服务的,没敢顶得太深,强忍着道:「这样行不?」
崔季明一阵乱点头,汗水顺着额前一点碎发滴下来,嗯嗯啊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回答。
他渐渐学会了去观察她,崔季明死死攀住他肩膀,二人之间本来还有距离,如今她却软倒几分下来,下巴也都放在他肩上,跟抱块浮木似的抱着他。
殷胥得意了,知道是可以进一步的了,抱住她的腰,稍微加紧了攻势。他渐渐感觉到几分好处,他能这样拥着她,还能亲吻到她,看着她反应,崔季明身子不靠着床,只能抱着他,二人贴得也更紧密了。
看到她的反应,比情事本身更让他有感觉。
空气乱腾腾的在狭小的空间内撞,她渐渐得了些舒服,抱着他脖子。
殷胥咬着她下巴,脑子里也渐渐乱七八糟,有点控制不住了。崔季明却微微撑起身子来,道:「你又要乱动了。」
殷胥喘息:「怎么?不行么?」
两个人脸上有相映成趣的呆傻,崔季明摇头:「都说了我做主。」
殷胥真想给她磕头求饶了,这位到现在还记着这事儿呢。
崔季明得了趣头,殷胥却往往到了后半截就开始脑子发昏,不管不顾的摁着她动,崔季明磨得苦楚了却没拒绝的余地了。她不满起来,强要正在兴头上的殷胥躺下。
殷胥真是强行被她摁倒下去,崔季明这位买春的大爷,身子微微朝后仰去,随着自己性子动了起来,他本来还觉得这算是白躺着享受,却渐渐觉出不对味儿来了。
崔季明得了趣,自然不会畏手畏脚。是他大概……忘了眼前这位的骑术、呃……堪称大业第一。
她全然顺着自己的意思来,根本不管殷胥。而殷胥已经说不上自己是苦楚,还是让她这样摁住强奸求而不得的情慾来。
他心里又想骂人,又实际只抓住了她手腕,颤抖着嘴唇跟念咒似的要她差不多得了。
情潮面前没有哪个人能好过。
殷胥本来还觉得自己有无限力气,崔季明这样毫无章法、胡作非为,如此刺激人的身姿又直直映在他面前,苦楚和情慾交融在一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崔季明自己神情也颇露痴态,将头昂过去,从颈上到胸口一条线绷得笔直。
殷胥猛地伸出手去,将她的身子拽倒下来,崔季明倒是没受到惊吓,她往褥子内一翻,胳膊抱住他:「我好累啊……」
他以为是她动久了累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咬住她的嘴,死命的想逼出几句她的反悔求饶来,崔季明却也是只盼着球他更接近,弓起窄腰来迎接他。
外头阳光正亮,透进帘子内还有余光,更别提船边的水浪声,屋内有点热得离奇,汗津津的几乎要溶在一起,两个人更像是两块风浪中紧紧缠在一起甩尾的鱼,她的反应不像是上次那般被动承受,反而有种恶作剧似的欢喜,有种抵死缠绵的痴迷。
她的反应如此坦荡,跟过了今天没明天似的,殷胥有种被巨网捕捉的窒息感。他不再是只有本能的欢欣,而是眼里有她,怀里有她,彷佛皮肉血脉里都和她长在一起似的,目光之中只有她微微启唇似笑似惊的样子。
崔季明微微缩起来,殷胥在旁边胡乱的告知自己的几近极限,她也胡乱的点着头,死死抱住了他。
他大概还有半分神志,才在最后一刻抽离,崔季明身子颤了颤,稀里糊涂的抱着他脖子喟叹了一声。
殷胥没有撑起身子来,两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彼此吸收着对方汗水。殷胥是渐渐的才有了实感,崔季明有上次不可比的反应,她几乎都快将他溺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什么也没说,偏头去寻她的唇,只是这唇微启,先从里头溢出了两声低低的呼吸,他一抬头,崔季明汗的狼狈,斗志消失殆尽,痴狂模样也找不着,闭着眼睛歪头竟睡死过去了。
殷胥捏了捏她的脸颊:「子介……」
崔季明仅剩的一分清醒,胡乱道:「唔……别、别受凉了……」
他一怔,笑了起来,低头咬了咬她:「跟你这头小豹子缠斗,实在是太费心神,你疯起来真的是……」
崔季明没有了说话声,她本能似的,在殷胥身边就能死死睡去,将脑袋拱进他颈窝去,攀住他,要他不许走。
殷胥微微掀开了帘子,外头声音清晰了些,阳光也映进屋里来,照在她身上,明亮的发白,简直好像是刚才的扑腾闹腾都是梦了。
只是这种梦,他大抵以后还有许多机会去做。
殷胥微微撑起身子,他知道其实午后的会谈还是来得及的,如今却放弃了去参加。床帘微微收起来,他撑着身子看崔季明。阳光下映照着她后背上还有没干的汗珠,睡觉有两只脚互蹭的习惯,疼得她自己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殷胥连忙拿自个儿膝盖把她不安生的右腿夹住了,要她不得乱蹭。她倒是这才安生下来,睡的手指蜷在一起。
四个月,才好不容易得见一面。
认识多少年,这才是第二口尝鲜。她又霸道又热情,又不讲理又很可爱,下午的会谈可以拖到明日,这样就静静看着她的日子,却不总是可以往后拖的。
殷胥想着,要回了洛阳,怎么才能让她经常入宫来?
想了想,却显然一激灵,发现有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
他、他没有明媒正娶,也、也没有父母之言,就这样跟她做了夫妻之间的事儿——
崔季明倒是不要紧,他也是满脑子光想着荒唐,总把她当作男子,自然忘了此事!
别的不说,回了洛阳,就是要见了崔式!这年头不在乎婚后如何,但是由於很多世家都是早婚,於是就很在乎婚前是否……行为不合规矩。
崔式要是知道了——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想要砍死他啊!
往后崔季明还怎么进宫?!往后在朝堂上还要怎么度日!
是瞒?还是要偷偷提亲?
闹大了怎么办,会不会崔季明的身份让人知晓了?
可要是不办,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这样,他更想要——名分啊!虽然这样根本不可能计入谱牒,他们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从名分上来讲,连考兰都不如!妾好歹也算是入了户,他就是个外人啊!
虽然他知道不会这样,但是万一崔季明想跑想翻脸,他就是个外人,连拿捏她都做不到!
看着崔季明在那儿睡的都快打呼哨了,他真是想推醒这家伙!
她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就不提这件事,难道她就不想给他一个名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