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不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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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蕴娆见齐雁锦半天不说话,实在有些羞恼,这时齐雁锦却反手将石舫的舱门给扣了起来,她立刻满脸紧张,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这是要干嘛?」
白昼宣淫也就罢了,怎么地方还越挑越大胆呀!
「放心吧,外面正乱着,这会儿不会有人来。」若非前府男宾乱成一团,齐雁锦也不能趁机脱身,潜入后花园里明目张胆地做淫贼。
他一脸坏笑的模样让朱蕴娆释然又气结,不禁嗔道:「你还想让我放心?就数你心眼最坏!」
这时端午的骄阳穿过石舫精致的菱花窗棂,千丝万缕地落在齐雁锦的道袍上。朱蕴娆与他一同浸淫在斑驳的光影里,彷佛两人同时陷进了一张由暗灰和亮白色交织的罗网,朱蕴娆的心间蓦然滑过一阵恍惚,觉得这一刻的相聚分外虚幻、宛如梦中。
这时齐雁锦却怡然自得地走到舱中方桌前,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雄黄酒:「娆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在听清齐雁锦这句话的一瞬间,朱蕴娆有些怔忡。她依稀想起臭道士曾在自己耳边提过,他过阵子就会上京去,可她却从没花心思考虑过,离别会在这一刻不期而至,让她措不及防。
是啊,道士不都是喜欢云游四海,到处乱跑的吗?他只是来王府做客,又不可能长长久久地待在这里。
朱蕴娆心中忽然非常非常地不是滋味,然而还没等她露出惆怅的表情,齐雁锦已经开了口:「娆娆,我很快就会回来。」
对呀,这个臭道士当初就说过会回来,还要自己等他呢!
朱蕴娆瞬间吃了一颗定心丸,脸色好看了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说舍不得他走吧,那是一万个不可能,就好比现在,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呢!要说答应等他吧,这臭道士还不得意到天上去了,再说自己干嘛要等他?朱蕴娆板着小脸琢磨了半天,终是挺起胸膛不屑地开口:「走都走了干嘛还回来?搞得好像有人等你似的。」
这丫头,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齐雁锦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一团和气地笑着,随手将酒杯放在桌上,腾出手猛然抱起了朱蕴娆。
朱蕴娆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待到回过神想要挣扎时,才发现自己被齐雁锦抱得极牢。此刻她的臀部正被臭道士稳稳托在掌心,因此两条腿只能被迫分开,隔着裙子夹住了他挺拔的腰身。两个人的下身因为这个姿势紧挨在一起,又因为衣料太光滑,不得不一直上上下下磨蹭着,才能勉强找到平衡。
真不愧是臭道士啊,连抱她一下都能抱得这么不要脸!
这时热烘烘的感觉不断从羞处传来,朱蕴娆烧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推着齐雁锦的肩,口中叱道:「快放我下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十年没挨着小娇娃的齐雁锦,此刻又怎么可能放手:「娆娆,这些天你想不想我?」
「想啊,怎么不想?」朱蕴娆没好气地看着齐雁锦,见他眉间扬起得意之色,立刻啐道,「想给你中元上供、清明烧纸!」
她浑身无力,嘴上却不饶人。齐雁锦闻言果然蹙起了眉,哀怨道:「娆娆,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哪。」
「知道我狠,还不放我下来?」这时朱蕴娆又难耐地挣扎了一下,觉得浑身紧挨着齐雁锦的地方无不酥软燥热,心里忍不住紧张得擂起鼓来。
「狠心人,看在我要出远门的份上,敬我一杯酒吧。」齐雁锦含着笑凝视她,孩子气地撒娇。
朱蕴娆闹不过他,心里一软,只好伸手用指尖拈起桌上的酒杯,送到齐雁锦嘴边:「给。」
「手没空。」眼前这人又耍流氓又耍赖,生怕朱蕴娆不知道他的手搁在哪儿似的,显摆着用力捏了一把。
朱蕴娆心里那个气啊,忍不住手腕一翻,将杯中的雄黄酒泼了齐雁锦一脸。
齐雁锦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来一杯。」
朱蕴娆被他邪气的眼神勾得心神一荡,立刻憋了满肚子的委屈:这披着人皮的老妖怪,真是用雄黄酒都泼不出原形啊!
可惜心中再怎样恼恨,石舫四面漏风的花窗却让朱蕴娆提心吊胆,她不敢再和齐雁锦这般没羞没臊地扯皮下去,於是只得颤着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连泼带洒地给他斟满一杯酒,亲手送到了齐雁锦的唇边:「快喝,喝完了就放我下来。」
齐雁锦笑着咧开嘴,这次乖乖地用牙齿衔住了杯沿,将辛辣的水酒全含进了嘴里。
朱蕴娆刚想松一口气,这时眼前人却忽然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稍一用力,双唇便和她的小嘴碰在了一起……
可恶,刚刚不是还说手没空的嘛!
朱蕴娆被齐雁锦吻了个正着,迷迷糊糊地张开双唇,让他喂了一口雄黄酒。
「咳咳……」
她半睁开眼睛瞪他,就看见这个臭道士正一脸坏笑地凝视着自己,低声道:「娆娆,这杯是回敬你的……」
回敬……回敬谁不会啊?
她忽然不依不饶地和他赌起气来,於是直接举起了手里的酒壶,仰着脖子猛灌了一口,恶狠狠地回敬过去。
虽说今日是端阳佳节,可雄黄酒喝多了对身体也没多大好处。因此一杯过后,齐雁锦便拿开酒壶,抱着朱蕴娆一路走到花窗下,专心致志地与她深吻。
这时朱蕴娆背靠着花窗,发髻因为激吻不断地揉在窗棂上,勾得脑后金簪掉了一地。不大一会儿朱蕴娆已是满脸醉色,似乎一整天喝进肚子里的酒,此刻后劲全都上了头。
於是她不胜酒力地醉倒,晕陶陶地背靠着花窗,拖着哭腔警告齐雁锦:「臭道士你别发疯。」
哪怕此刻王府上下忙得人仰马翻,石舫外面也不可能没人经过。当朱蕴娆察觉到齐雁锦的手正在解开自己的里衣时,她盘在齐雁锦腰上的双腿蓦然一松,喉中慌乱地急喘:「窗子、这窗子不行,外人会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