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禽兽!」陈梅卿瞪着眼大声谴责。
「没错,我是禽兽,而你不是,」齐雁锦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还他一记犀利的眼神,「所以你最好把娆娆让给我,免得我也对你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陈梅卿当即金刚怒目,准备翻脸,哪知就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连棋却忽然满脸堆笑地走进屋中,为二人沏茶。
陈梅卿不好发作,索性耐下性子享用茶点。
好在这间屋里,人虽是歹人,茶却的确是好茶,真正爽口润肺、清心降火。於是等到连棋离开之后,陈梅卿已经能够平心静气,慢悠悠地开口:「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论天时,枣花她想嫁给我,已经想了十年;论地利,如今我和她同居毓凤宫,即便没有肌肤之亲,也是一张床上睡觉;论人和,我过去与她青梅竹马,如今更是结发夫妻。你同我争,能有什么胜算?」
他这番话让原本笑吟吟的齐雁锦瞬间冷若冰霜,迎着陈梅卿挑衅的眼神,警告道:「奉劝一句,你最好别轻敌。」
「那就走着瞧吧。」陈梅卿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杯子,抬脚走人。
这天陈梅卿回到毓凤宫后,当晚便病倒在床——与其说是病倒,其实也不过就是闷不吭声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水米不进而已。
朱蕴娆起初以为他是在和自己怄气,后来才开始觉得不对劲,吓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遍地传召太医为陈梅卿瞧病,守在床边衣不解带地照料他。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陈梅卿却在一片黑暗中苦苦思索,揣测着齐雁锦的所作所为——午后一番对话,他可以确信此人对枣花用情至深,可是用情越深,眼前的一切就越是蹊跷。
到底是什么事,能比这份深挚的感情更重要,让他不惜放下儿女情长,一会儿上北京,一会儿又去巡抚衙门呢?若说只是为了楚王的案子,鬼才相信。
思来想去,脑中只猜出一个模糊的可能——这个道士,正在复仇。
如果真是复仇,这牵连可就大了……为今之计,他也只能靠着装病,先将妹妹拴在自己身边,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