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光噎住了。
督帅点了三百南衙禁卫入公主府,却未拨下修甲修兵器的款项。丁翦下午去了趟临风殿,抱着整匣子金珠出来,看到听到的人不少,消息风一般地传出去,皇城禁卫里早传遍了。
先帝疼爱的么公主为什么连私房钱都花完了?
还不是花在他们拚死护城的将士身上。
刘牧光纠结了片刻,灯下看见姜鸾安静乖巧地在宫门边等待着,也不出声催促,只抬头望着紧闭的巍峨宫门,眼底漾出隐约的期待。
他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挥了挥手。
这是眼不见为净的意思了。
宫门沉重推开,打开一条缝隙,宫门外的夜色漏了进来。
隐身在暗处的丁翦大步奔出几步,蹲在姜鸾身前,把帷帽递给她戴好,重新把人背起,带着两名护卫亲兵,几人从宫门缝隙里疾步奔出。
一直跑出了皇城地界,两个亲兵牵着马等在前头,丁翦喘着气问,“公主会不会骑马?”
姜鸾答得爽快,“会!”
几匹快马在空旷的街道一路往南疾驰,巡街武侯看到当头快马亮出的南衙禁卫腰牌,默不作声退了回去。
快马驰过长街,转过一道弯,姜鸾轻咦了声,指着斜对面远方通亮的那处,
“前头那座大宅子是哪家宅邸?从前去二兄的晋王府,路上我不记得有这么大一座宅子。”
丁翦勒马放满速度,扫过远方那座灯火明亮、外门对着大街开的大宅子。
从主街上能一眼看到的,是宅邸的乌头门,也就是外门。外门往里有一处极长的青石通道连接正门,十名披坚执锐的将士沿着通道守卫宅邸,长戟磨得雪亮,杀气腾腾。
“永乐坊这边是新开的河北道兵马元帅府。”丁翦指着前方黑暗的长街尽头,“晋王府在安仁坊,还要再转过去,过一个坊。”
姜鸾勒马慢行,远远地望着气派的大宅外门,以及夜色里隐约现出的庞大主宅范围。
“公主别看了,被发现了不好。”丁翦低声催促,“快些走,前头再过一个坊,就能看到晋王府了。末将去叫门。”
找晋王讨钱比预计的难些。
晋王姜鹤望病了。
自从四月初一当日,在两仪殿里受了一场惊吓,虽然有惊无险,他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出了皇宫,但每每回想起当日长兄的诘问,大嫂的冷眼,委屈难过之余,心里又后怕得很,晋王回王府第二天身上就发起了热,从此称病不起,再不肯出王府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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