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
众人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有的抚屍痛哭,有的暗自握拳咬牙。袁麟脸色苍白似纸,他踉跄着后退数步,盯着陆全的屍身看了许久,最后无力的摆手吩咐:「就地掩埋,在此立碑,以作警示。」
「是。」士兵一言不发的挖坑掩埋屍体。气氛沉重而压抑。
东方,一轮红日徐徐升起。明媚的阳光照耀在秋草上的血珠上,散发出璀璨压目的光芒。袁麟盯着那丝光芒,脑海中骤然出现了那个站在万军之中的身披大红斗篷的身影。那抹红色和眼前这鲜艳夺目的血色渐渐融为一体。
他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暗暗发誓:陈梓坤,你等着!
陈军饱睡一番后,开始精神抖擞的打扫战场加固营寨,炊事兵也领命开始杀羊宰猪准备犒赏三军。整个军营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陈信的精神也极好,他正让人写捷报送回易州。
「父亲,记得让二叔多发粮草,另外再让人多捎些药来。」陈梓坤在旁边细细叮嘱。
「好的。都加上。」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郭大夫领着几个军医走入帐中来给陈信复诊。
郭大夫看了看伤势,捋着胡须呵呵一笑:「大王的伤势已开始好转。只要好好将养,很快就快痊愈。」
「好好。」陈梓坤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依着父亲撒娇卖痴。
陈信斜靠着枕头,幽幽一叹:「也不知道京中的情况怎么样?」梓坤一见父亲这样,就知道他又想母亲了,便调皮的笑道:「爹爹莫急,我们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如今这天下第一关已经到了我们陈国手中,到时只需派一得力干将守之就行。父亲以后就和母亲在京中颐养天年就行了。」
陈信嗯了一声,闭目养神,自言自语道:「大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们这老一辈都该退下去喽。」
「嘻嘻,爹爹,姜还是老的辣,您老越发谦虚了。」父女两人在这厢言笑宴宴,享受天伦之乐。而晋国的朝堂却乱得像一锅粥。
晋王先听到探马来报晋军大败,已经气个半死。尔后又听说函关丢失,当下气得两眼发黑,险些没有晕倒。侍女们忙扶着他坐好,众臣也一起好声劝慰。
袁麟和袁寅垂着头跪在地上,俱是一言不发。
晋王手指着两个儿子怒斥道:「你们……你们太令孤失望了。」
田忆连忙出班禀道:「大王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两位公子年纪尚轻,对敌经验不足,也是情有可原。」
晋王摆摆手,虚弱的吩咐道:「好了,你们两人把事情的经过给孤详细道来,不得隐瞒!」
「是。」
袁麟神色冷峻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如实道来,众人像是听故事似的,一惊三叹。晋王的脸色由白变青再变红,他捶案冷笑道:「想不到陈信这个莽夫竟然生出这么一个女儿来,怪哉!」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闪现出文丹溪那沉静而又悠然的笑容,是像她吗?他失神片刻,急忙挥挥手像是想将她从脑子里驱赶出来,定了定神肃然说道:「函关素称天下第一险关,因为有它,我们晋国对陈国才一直处於攻势。晋国断不能没有它,此关必须要夺回来,众卿有何高见?」
田忆沉思有顷,上前奏道:「函关易守难攻,陈军素来骁勇善战,如今又有了靖平公主这个诡计多端的统帅更是如虎添翼,此次非君上亲征不可。」
晋王颔首说道:「孤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