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转着手里的糖葫芦,看着上面裹了亮晶晶的一层糖晶的山楂,然后才又慢慢接着道:“爷觉得名分不重要,是因为爷是男人,不需要像女人一样要用名分来立身。”
是,夫妻中也有关系不和的,但是丈夫欺负妻子,妻子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抗,就像街上那个拿着菜刀追着丈夫跑的妻子。外人也会对欺妻的男人进行指责,宗族会对他们的行为进行约束,男人们为了名声大抵会收敛一些,礼法里还有“七出”和“三不去”来限制男人休妻。
礼法虽仍要妻以夫为尊,但妻子在地位上和丈夫至少有一部分是可以平等的。
但是妾室不一样,一个妾室半个奴,妾室对着夫主和主母要卑怯,要恭敬,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男人对妻子不好,会遭受世人的唾骂,但对妾室不好,那是应该的,对妾室太好,有时候还要被指责宠妾灭妻。从来只听说过河东狮吼的妻,却从未听说过河东狮吼的妾。
孟季廷将下巴抵在青槿的发髻上,一只手裹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气道:“怎么办呢,就算你觉得委屈,但我还是不会让你嫁给别人,只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青槿道:“我既答应了爷会留在爷的身边,便一定会做到的。但我给你做妾,那我是受了委屈的爷,你以后便不能不对我好。”
既然躲不过他,既然摆不脱,那她至少要为自己的以后多打算,为自己争取一些有利的东西。只有她过得好,姐姐和哥哥才能放心。
她现在能依仗的,只是他对她的喜欢,这份喜欢或许不一定能永久的持续下去,但至少要持续得久一点。
说着抬起头来,故做恶狠的看着他:“我实话告诉爷,我前几日去大相国寺许了愿,我告诉佛祖,若你以后不对我不好,就让你孟家被削官夺爵、权势倾覆。”
孟季廷呵道:“你怎么这么能呢?还对你不好就让孟家倾覆,我若真不打算好好对你,你觉得你家爷怕你在佛祖面前下的那些诅咒?”
他并未因她的话而生气,只是因她的不信任而有些不满。
“槿儿,比起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不如好好想着怎么对我好一些。你对我好一些,爷把整颗心剖下来给你。”
青槿撇了撇眼,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孟季廷低头看着她,又叹道:“槿儿,你以前指责我没有把你放在更重要的位置,可你对我,也不曾把我放在你哥哥姐姐的前面。你答应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他们在妥协,而非是为了我而心甘情愿……”
翻旧帐并不是什么好事,青槿将手里的糖葫芦递到他的嘴边,阻止他说下去,俏皮的看着他道:“爷,吃一口,很甜的……”
孟季廷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下去。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而后,拿开她手上的糖葫芦,弯腰下去,将嘴唇压了在她的嘴唇上,将嘴里的混着糖的山楂推进她的嘴里,接着在她的唇边轻轻纠缠。
青槿伸手用力的推开他,不满道:“先说好,我答应跟爷在一起是一回事,但有些事,只有过了礼后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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