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问:“公主,佛子是否知道您对他没有一点爱慕之心?”

瑶英一笑,“法师当然知道。”

昙摩罗伽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的那些胡言乱语。

谢青沉默了一会儿,道:“公主,这两天您和佛子共处一室……您年轻美貌……”

瑶英猜出她要说什么,怔了怔,哑然失笑,一口剪断她的话,“阿青,你放心,法师是一位得道高僧,心怀天下,不染尘俗,眼中没有男女之分。”

昙摩罗伽何等高洁,她在他眼里和缘觉、般若没什么不同,他怎么可能动那种心思?

谢青不言语了。

瑶英写好信,放下笔,“阿青,你从不在意这种事,今天怎么想起和我说这些?”

以谢青的性子,别说她现在是迫於安危才不得不和昙摩罗伽共处一室,就算她哪天养十个八个面首,天天酒池肉林,或是刻意去勾引和尚,谢青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谢青道:“各国公主都到了圣城,派人到处打听您的事迹,城中的流言越来越多了,我听到了一些。”

听她的语气,那些流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瑶英沉吟了片刻,“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了法师的名声。”

她出了一会神,把信递给谢青。

“阿青,这段日子我让你熟读兵书,跟着王庭的将官学本事,你学到些什么?”

谢青答道:“学了些排兵布阵、行军纪律的事。”

“学得如何?”

谢青想了想,道:“公主给我的兵书,我都能背会了,不过从没实战过,不敢说学会了。”

瑶英点了点头,“纸上谈兵、坐而论道容易,到了战场之上就不一样了。”

谢青手握刀柄,抬头挺胸,站得笔直。

“公主,我家自曾祖起,世代侍奉谢家,家中子弟代代追随公子郎君上战场,我虽然没能承继家学,但是只要公主一声令下,我马上就可以奔赴战场!”

瑶英心头热流滚动,嗯一声。

“阿青,这封信你亲自送去给杨迁,带上谢冲他们,即刻出发,之前信鹰送出的信杨迁应该已经收到了,他会在羊马城附近等你。”

她敛容正色,朝谢青一揖。

“阿青,流亡的这段日子,我们经历了很多事,你也看到了,我们想要回到中原,将来少不了和北戎一战,你一定要跟着杨迁好好历练。”

谢青站起身,对着瑶英回了个军礼,接了信,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眸中却有异样的神采在燃烧,目光坚定。

她天生神力,资质远超家中兄弟,但是父亲却没有教授过她兵法,只因为她是个女子,不可能上战场杀敌。

现在,她要为她的公主、为自己而战。

瑶英叮嘱谢青:“杨迁赤胆忠心,作战英勇豪迈,但是为人狂放,有些冒失,他向来认为北戎人野蛮,行军打仗靠的是蛮力,不懂谋略,觉得只要有和北戎人差不多的兵力、人人悍不畏死,就能轻松获胜。你去了羊马城,提醒他注意隐藏行迹,招募义军不易,一旦被北戎人发现,他们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