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再快也不可能跑得过四肢健全的人。桑洱和裴渡很快就截住了他。

跛脚五满脸惊惶,蹲在墙边,使劲地捂住了头:“别打我!”

桑洱道:“跛脚五,我们不是你的债主,只是有些话要问你。”

听了这话,跛脚五半信半疑地抬起了头。他看起来在五十岁上下,蓬乱的鬓发里夹杂了许多银丝,苍老的面上,沟壑纵横,满是污垢胡茬:“问我?”

裴渡站在桑洱斜后方,看见她的衣角被一个碍事的藤笼勾住了,抬腿,一脚踢开了这玩意儿,听见桑洱说:“是关於常鸿光的事。听说你以前是他的好兄弟,一定知道不少和他有关的事吧。”

“常鸿光……”跛脚五喃喃,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神色扭曲了一下,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几声,充满了咬牙切齿的解恨意味:“常鸿光!他死得好啊!死有余辜!他是妖怪!妖怪!”

“什么意思?”

跛脚五终於恢复了一点儿眼力见,看见跟前的桑洱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便慢吞吞地说:“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么多事?”

桑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想要钱?”

跛脚五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然呢?想要从我这儿打听消息,就先帮我还了赌债再说。不然,我可想不起来你们要问的事。”

副本倒计时还剩三天,如果花点小钱就可以解决问题,桑洱不介意当成是花钱买线索。但还清赌债的要求太离谱了,这是一个无底洞,她不可能答应。

桑洱皱了皱眉,试图讨价还价:“如果你要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还清赌债是不可能的,金额我们可以再商量……”

裴渡:“……”

因为此行来救的人,是招他烦的周涧春,裴渡这一路都懒懒散散的,不太积极。此刻,他终於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人难道不知道,和流氓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吗?

“啧,你让开,我来。”裴渡上前一步,习惯性地伸手,拎住了桑洱的衣领。

这动作和拎忠叔进门时一模一样,仿佛在抓猫。

夏日衣衫轻薄,衣领较松。不经意间,裴渡的指节碰到了桑洱后颈的肌肤。其柔滑娇嫩,莫名让裴渡想起了,自己在流浪时,偶尔见过的一种价值连城的珍贵绸缎。他的动作顿了下,将桑洱弄到自己后面去后,仿佛有点不习惯,悄然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跛脚五知道这两人有求於他,有恃无恐地靠在墙边。瞧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向自己,还相当不以为意。

冷不丁地,裴渡蹲下来,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柄泛着寒意的匕首,猛地朝着跛脚五的头扎去。

跛脚五惨叫了一声:“啊!!!”

裴渡的动作太快了,而且,跛脚五的脖子,已被他掐住,死死地摁在了墙上,压根闪躲不开——这分明只是一只少年人的手,力气却大得恐怖,弄得他毫无反抗之力。

冰冷的刀尖贴着跛脚五的耳朵而过,削了他一小块皮下来,“哢”地深深地扎入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