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脚五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感觉到耳廓处淌下了一股热液。冷汗刷地爬满了后背,恐惧地看着裴渡。
要是刚才再偏一点,他这只耳朵,恐怕已经被削下来了。
桑洱微微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移开了目光。
“跛脚五是吧?记不起来没关系啊。”裴渡笑盈盈道:“我有很多时间,也有很多玩法,可以逐一在你身上用用看,帮你记起来,要试试吗?”
说到“试试”时,他突然曲起了手指,恶意地在匕首柄上轻弹了一下。
这隐含威胁的举动,仿佛是压垮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跛脚五浑身发抖,哪里还敢拿乔,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桑洱:“……”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有些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她这口干舌燥地说上一天,都未必有裴渡简单直白的威胁来得有效。
当他们问完话时,天色已阴了下去,如覆黑雾,积雨云在头顶聚成一团,闪电隐现。
也不知道这跛脚五会不会事后生恨,找常家告状去——虽说常家也未必会相信一个名声不好的老赌鬼。桑洱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再威胁他几句就放人,还是干脆流氓一点,将这人用捆仙索绑起,关个两三天,等任务结束了再放他出来,免得他闹事。
就在这时,一滴冰凉的飘落在桑洱的鼻梁上。
“要下雨了,姐姐,你去巷子外面等我吧。”裴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巷子里没有遮雨的地方,面不改色道:“我和他再聊两句。”
桑洱略一思索:“好吧。”
雨幕迅速地变得稠密,劈里啪啦地砸出了一朵朵小水花。街上的行人狼狈地躲避着。桑洱走到巷子外的屋檐下时,衣服已经湿了一片。
等了一会儿,裴渡从巷子里出来了。
桑洱关切道:“他怎么说?”
说着,她转头,往巷子深处看去。但那里被笼罩在一片泛青的暗影中,再加上杂物太多,已经看不清楚了。
裴渡搭住她的肩,将她转了回来,微微一笑:“放心,他不敢说。走吧。”
确切而言,不是不敢说。
而是不能说。
想让一个人永远闭嘴,最无后顾之忧的办法,就是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