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刚走出集市没几步,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影撞了一下,顿时手中菜篮飞了出去,东西散落一地。
酒儿来不及责备来人,急忙弯腰拾起东西,眼看地上滩着的一堆蛋黄蛋清蛋壳,觉得好生可惜。
「小娘子无碍?」
一只白净的手帮忙捡起东西,递到酒儿眼前。酒儿抬眸,看见一位年轻公子正蹲在对面,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她一下认出这人便是方才相撞之人。
酒儿接过东西:「我没事,不过摔坏了几个鸭蛋。五文钱一个,一共六个三十文,劳驾。」
酒儿小手一摊,示意这人赔钱。
陆嘉仁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娇娘二话不说就要他赔钱,够爽利,他喜欢。
「在下出门得急,一时忘了带银钱在身,不如这样如何?小娘子随在下回家去取。」
酒儿拾起东西放回篮子,听闻此言皱了皱眉头,她可不愿就这样随一个陌生男人去别处,於是说道:「我还有事儿不能耽搁,干脆这样,明儿个公子来此把钱还我,今日就算了。」
说罢酒儿起身拍拍裙角,作势就要离开,陆嘉仁赶忙拦着她。
「你难道就不怕我明天不来?」
酒儿抬头一笑,眼儿弯弯:「公子你光是腰上那块玉就值好几百两,怎么可能赖账区区三十文?您说是?」
陆嘉仁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悬於腰间的玉佩,暗想这小妮子还精得很,不好糊弄。於是他又说:「明日我有事要出远门,我家不远,就在那里,劳烦小娘子随我过去罢,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言毕他随手一指一条胡同。
这样啊……酒儿有些犹豫,不过想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可不能让东家吃亏。於是应允道:「好,那我在门口等着,你拿了钱出来给我。」
陆嘉仁带着酒儿走了一截,远离了人多的集市,然后走进一条胡同。
酒儿一直跟在他身后走着,心里盘算着趁着最近天气还凉爽,做些风鱼肉脯以备来时之需。走着走着,她乍一抬头,发现居然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酒儿霎时觉得有些不妙,戛然止步:「你带我来这里作甚?」
陆嘉仁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酒儿,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身子凑了过来:「自然是还钱给小娘子你呀~~~」
在这无人僻静之地,陆嘉仁本性毕露,他从怀里摸出一锭元宝,拿到酒儿眼前晃了晃。
「想要么?那就陪本公子玩玩儿。」
在陆嘉仁看来,酒儿连三十文也追着他要,定是个贪财的女子,所谓对症下药,他拿出大笔的钱引诱这个小娘子,就不信她不就范。
就在这时,忽见酒儿把手背在身后,扬起脸笑眯眯地问道:「陪你玩?」
「正是。」陆嘉仁点了点头,心中窃喜。他这人有个怪癖,就爱青天白日在外面找刺激。
「好呀,保证伺候得公子满意。」
话音一落,只见酒儿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根两尺来长的□面杖,狠力就朝陆嘉仁打去。
「呸!不要脸的色胚!想占便宜?做梦你!死色狼!衣冠禽兽!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酒儿拿着□面杖对陆嘉仁一阵毫无章 法地乱打乱揍,棒子如雨点般落在这纨裤子身上,陆嘉仁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好多下,忙不迭摀住脸,嘴里哇哇大叫。
「住手住手!嗷!快住手……」
想酒儿平日里在厨房做些活计,小有力气,并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她猛揍陆嘉仁一气,断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打得平日里游手好闲的陆嘉仁是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乱嚎乱叫。
「哼!看你再敢招惹良家女子!这顿算是轻的,要是再让我遇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酒儿打够了,把手里的□面杖收起放回菜篮里,然后弯腰下去在陆嘉仁怀里掏了一把,拿出一小锭碎银子。
她踢了坐在地上发愣的陆嘉仁一脚:「这是赔我鸭蛋的钱,我拿走了。收起你的金元宝,一身铜臭味儿!纨裤子!」
痛打了衣冠禽兽一顿,酒儿提着菜篮子大步走出胡同,徒留鼻青脸肿的陆嘉仁坐在地上,捂着脸看着那条窍细背影。
你给本公子等着!我就不信吃不下你这个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