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了庞三以后,南宫霖闻声回头,看见陆嘉仁在那里手舞足蹈,跳得活像个猴子。
陆嘉宜见状,脸上有些尴尬,拉了拉自家兄长的袖子:「别大呼小叫的。」
「嗨,这有什么?哥哥我高兴呐!」陆嘉仁正在兴头上,乍见妹妹这等表情,一瞬明了。
他笑嘻嘻凑到陆嘉宜耳边,小声问:「妹子,看上那小子了?」
「你别胡说!」陆嘉宜一听羞红了脸,急忙否认,眼神闪烁。
这妮子!还害羞呢!
陆嘉仁忍不住笑了两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来自家小妹是春心萌动了哟~~~
南宫霖收拾了庞三之后,衙役也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知府。
知府一来,看着地上的庞三,直接一顿斥问:「刁民庞三,你可知罪?!」
莽匪怕官,庞三见知府亲临,当场就懵了,一时语噎。这点小事用得着劳驾知府亲自出动?怪哉!
庞三被押走以后,知府走到南宫霖面前作揖一礼:「有劳公子了。」
「不必客气。」南宫霖点点头,不卑不亢。
陆嘉宜见到这一幕愕然,知府大人为何这副神情?莫非南宫霖有什么来头?出去的这些年,他究竟在干什么?
她与南宫霖幼时同在一间书院,算是旧识,不过当年年少,南宫霖又年长她几岁,和她并不是同一个师傅,加之南宫霖生性不太和别人亲近,所以两人没什么交情。后来南宫霖离开了潼城,听说是去了宜城的登云书院,这个俊俏少年郎也就淡出了她的视线。
只是偶尔的时候,陆嘉宜会想起曾经有一位少年,白衣似云,曜目若星,是掠过她豆蔻年华的一抹惊鸿。
两三年前南宫霖又回来了,陆嘉宜再次见到他,忽然就陷进去了。依旧是俊美无双,依旧是白衣如雪,而且还带了一丝沧桑味,眼眸透出微微冷意,又点缀几分郁色,愈发难以接近。
可越是这样,越是吸引她。她太想探究,究竟眸色里的那抹哀恸是为了谁?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南宫霖走到酒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到酒儿发髻有些散乱,他皱了皱眉头:「跟我回府。」
「……哦、哦……」
酒儿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去拾起竹篮子,然后对着十八妹道:「那我过两日再来,你自己小心点儿啊!」
说罢她回头去看南宫霖,发现自家公子已经自顾自走出好一截了,於是急忙小跑追上去。
「公子,多亏您出手相助,不然我可就被那恶霸抓走了呢!」
「就算是我府里一条狗,也容不得别人欺负。」
「……」
「还是多谢您了!」
「虽然你做饭味道不怎么样,可好歹也是府里厨娘。要是你被拐走了,谁做饭来着?难不成饿死大家?」
「……」
风波平息,南街又恢复了平静,十八妹早早就收了摊子回屋,看着病榻缠身的娘还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忍不住眼眶泛红。抹了一把泪,她拿了药进到厨房熬。
陆家的两兄妹眼睁睁看着南宫霖带着酒儿离去,各自抑郁。陆嘉仁是在想到底娇美小娘子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看她梳了个妇人髻,该不会是那小子的人?!
呸呸呸,肯定不是!
陆嘉仁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真是夫妻,那这相公对娘子也太冷淡了,哪儿有自己在前大步走,娘子在后辛苦追的道理?
陆嘉宜见南宫霖并未告辞便走了,心中难免失落,她微微叹了口气:「又青,我们也回去。」
君去几度流年,君归心却凉寒。
南宫霖大刀阔斧地在前面走,酒儿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在后面辛苦追赶,小脚迈地飞快,累得气喘吁吁。
「公子,等等我……」
突然,南宫霖伫足,酒儿追得急,一个不慎就撞上了他的背脊,鼻梁都快撞断了。
「哎哟!」
酒儿捂着鼻子,眼泪都疼出来了。南宫霖回头,见到的正是她一副泪汪汪的神情。
「我看看。」
南宫霖叫酒儿放开手让他看下伤势,只见小巧的鼻头微微泛红,并未流血,没有大碍。
酒儿今天碰到庞三这样的恶人,心里早就憋了口恶气,这时忍不住出口埋怨:「公子你怎么突然停下来嘛,撞得我好疼!」
「不是你叫我等等的?」南宫霖瞄了酒儿一眼,见她笑容不在,而是眼带怨色,於是嘲讽道:「这么塌的鼻子也能撞上,你也算是奇葩一朵。」
塌鼻子!酒儿气急,她鼻子哪里塌了?!顶多只是不算高而已!
「我才不是塌鼻子!」酒儿急吼吼地纠正。
南宫霖不屑轻笑:「那你鼻子有我的高么?还说不塌。」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长得那么俊?!要是天下人都长了你的鼻子,这世上就没有丑八怪了!
酒儿懒得和他争,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公子您的鼻子最好看!」
她心里嘀咕:本以为公子清冷难接触,谁知说话却是这般讨人嫌!
「好了没?好了就快走,别磨磨蹭蹭的。」南宫霖不耐烦,催着酒儿回府。
酒儿吃力把竹篮挎在手臂上,点点头:「好了。」
南宫霖看她累得额头冒出细细的汗,小脸也红扑扑的,便伸手接过了篮子:「看你这小胳膊细腿儿的,还是我来。待会儿给我走快点!」
酒儿有些惊喜,虽然公子说话是难听了一些,但能舍下身段帮她提菜,也算好心人一个!
刚才的不快一下烟消云散了,酒儿笑得眼儿弯弯,由衷赞道:「公子您真好!谢谢!」
南宫霖嘴角撇了撇:「谁要你谢。我是见不得你慢吞吞的乌龟样,老牛拉车都比你得劲儿。我府里亏待你了?回去给我多吃点饭,省得别人见了你说我家虐待奴仆。」
你、你、你……
看着南宫霖一脸鄙夷的样子,酒儿气得直跺脚。
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公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