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他怎么会这么做?
他难道忘了,这一池的莲花分明是他替她种的。
如果任何人都能采撷,那这一池莲花还有什么意义?
容昭仪脸色不着痕迹地白了一下,她和后宫任何人交锋时,都一贯是漫不经心的,她自觉别人威胁不到她的位置,直到现在,眼前这个女子用行动告诉她,她所认为的那些特殊都能够打破。
容昭仪不愿相信:
“不可能。”
云姒只是抬眸和容昭仪对视,她不卑不亢道:“奴婢不敢妄言,娘娘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找皇上求证。”
她这番态度,让一些人觉得碍眼,不等容昭仪说话,就有人忍不住道:
“你一个奴才,居然敢这么对娘娘说话?”
四周人惊讶,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这么蠢地掺和进这件事,云姒是没有位份,但她却是养心殿伺候的,岂是能和一般奴才相提并论?
云姒也有点意外,她和容昭仪的龃龉不是秘密,这后宫多的是明哲保身的人,没想到会有人跳出来。
云姒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她轻眯眸:“奴婢不觉得奴婢有不敬之处,难道安才人觉得奴婢哪里有做得不对?”
安才人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失言,但她话都说出口了,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但她没想到云姒对她一点都不客气,不由得恼羞成怒:
“好一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质问主子?”
云姒听她一口一个奴才,仿若生怕她记不住她现在的身份一样,不禁觉得腻歪。
云姒越过安才人,重新看向容昭仪:
“奴婢还要摘取莲花和莲叶,昭仪娘娘要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就继续了。”
等她站起来,容昭仪才见到她衣裳上绣着的花样,容昭仪脸色越发冷了一点。
安才人也被她的无视气到,她不敢越过容昭仪,也忌惮云姒是养心殿的人,只能怂恿容昭仪道:
“娘娘,她这般无礼,难道您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云姒不是一人来的,秋媛也和她一道,闻言,她皱眉看向安才人:
“云姒是养心殿的人,莫说她没做错事,即使她犯了错,也没有外人罚她的道理。”
容昭仪冷冷地扫了一眼安才人,她是厌恶云姒,却不代表会被人当成傻子利用,云姒说她遵着皇上旨意来的,谁敢拦她?
即便是容昭仪,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折取走莲花。
云姒离开前,冲着容昭仪又服了服身,仿若格外恭敬,但谁都不能忽视她抱着一怀的莲花和荷叶。
安才人里外不是人,她脸色不好看,隐晦地觑了一眼容昭仪,心中撇嘴,说什么受宠,结果连个奴才都不敢动。
她到底气不过,嘀咕道:
“这满池的莲花不是皇上替娘娘种的么,娘娘怎么就让她走了?”
不等容昭仪说话,她又道:“今日一事传出去,岂不是人人都敢试着来采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