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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黑白电影里他是唯一的彩色,灿烂又恣肆的彩色。

然后光从那里撕破黑白的幕布。

宋晚栀回神,轻眨了下被灼得微微酸涩的眼:“…谢谢。”

女孩声音很轻,与之反差的是她在低头的那一秒就伸出手,从江肆手里抽走了他刚拿起的申请表,转身就要跑掉。

确实又是“跑掉”没错。

江肆空了的指节轻轻叩下,一点似笑似恼的情绪被日光拓上他眼尾。他朝另一边侧过身,声音却勾住了女孩的脚踝:“领表后是不是该登记一下?”

“哎?”棚内的宣传部干事一愣,对视一眼后,其中的男干事硬着头皮开口,“部长没说要做登记的事。”

“现在开始做也来得及。”江肆靠在椅里,像随口道。

“哈哈,”男干事尬笑两声,“没这个必要吧主席,这样折腾有点费时间啊。毕竟只是领表格,他们还不一定交申请?”

“预防冒领。只填基本信息,用不了多久。”

“申请表而已,哪会有人冒领啊哈哈——”

“笃。”

指节叩桌的声响一沉,敲止了男干事的笑声。

江肆却没看对方,朝着棚外撩起眼。

那束漫不经心的视线在外面排队的人群里停了几秒,他歪过头,抬手一一点过去:“这一排,第3,第7,第8,第15……”

数完一排,江肆的手垂搁回桌上,问:“申请表领两遍以上,你们很缺草稿纸吗?”

“!”

寂静后,几个被点中的女生对视了眼。

有人小声辩解了句:“我,我是来替我室友领的。”

“我也一样。”

其余的多数人只是通红着脸,迅速低着头,互相拉扯着同伴离开了。

而最初想“跑掉”却没能成功的宋晚栀,此刻正茫然又听话地停在棚子边角外。黑白分明的干净瞳仁里写满了不知所措,最新一张领出来的申请表被捏在手指间,只看边缘泛起的褶皱也看得出她此时的进退两难。

江肆等了片刻,没等到女孩自觉回来。

和宣传部干事简单确认过要填写的信息后,他侧眸望去棚外,语气松散得像漫不经心:“刚刚那个,回来登记。”

“……”

宋晚栀捏紧手里轻如鸿毛又重於千斤似的申请表。

在光下和那人漆黑的眸子对视两秒,或许还没到,她就败下阵来,有点狼狈地垂了眼睫,垂着长长的白裙脚步缓慢滞涩地挪回桌旁。

白纸被修长有力的指节抵着,推到她眼皮下。

江肆侧了侧身:“有笔么。”

“有,应该有,我找找。”男干事翻找起来。

“三支够了。一队发,三队填,不会耽误进度。”

“好的,主席。”

江肆从椅里站起身,边走边依序放下另外两张空表。最后停下,眸子落回那一秒,他瞥见桌外女孩垂在裙边攥得紧紧发白的指节。

像在忍着什么。

江肆眸色慢慢晦深。